太子妇。所以,我怎么能把你留给梁樾呢?”
宁纾气息一滞:“你根本不知道梁樾是什么人!”
如今季氏已经跟他允婚,孟季是梁樾费尽心机努力得来的妻子,怎么可能就这么不声不响消失,不管了?
而且季氏也不会任梁棠带走她的,他们仰卧起坐快速改嫁的嘴脸,宁纾千分之一万地确定,必定会追来,然后把她塞给梁樾。
“我不知道,你知道?!”梁棠冷笑。
宁纾一肚子火。
这个梁棠还是太年轻、太幼稚!根本不知道梁樾的可怕之处!
梁樾之前一副小白兔的样子,宁纾都差点被他骗了。虽说……人挺纯情的,但是婚礼后,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架势,已经很有未来宁国摄政的雏形了。
梁棠居然还敢惹他?!
见宁纾不说话,梁棠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
然后盯着她,一动不动,面色渐渐Yin鸷起来。
宁纾不安起来:“殿下?”
“你究竟怎么了?”梁棠的声音带着难以理解的困惑:“你以往找我吵闹,与我冷战,可是从不会这样对我。我们一同都变了。为什么呢?那个梁樾给你下了什么蛊?”
宁纾身子有点发冷,她似乎越来越放任自我了,与孟季确实差别越来越大。
可是曲没看出来,季武子和季肥本就与她接触少,也没看出来。
可是梁棠看出来了。
那么梁樾呢?他一直觊觎孟季,他发现了没有?
“不过没关系。”梁棠放了手,声音重新清亮起来:“以后,我们日夜相处,生儿育女,你一定会慢慢变回来的。”
说实话,梁太子对孟季,确实令宁纾动容了。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辚辚的车轮压过路面的不平之处,清晰明刻,带着车厢内一起颠簸起来。
梁棠的面容苦中带笑,令她心里也怪难过的。
突地,马车硬生生刹住了,宁纾差点扑在地板上,幸亏被梁棠拉住。
这是遇上什么了。
是季氏?
还是梁樾?
宁纾心里一个咯噔,看向梁棠,果见他面色苍白。
梁棠强作镇定,一扯窗帘,喝道:“怎么回事?”
却听一道桀桀怪笑:“太子果然信诺将季氏女送给我。待我回国,必定为太子在大王面前美言,晋国虽大,太子可安居也!”
伯宗油腻肥厚的脸出现在车窗外。
梁棠瞬地一怒:“我何时答应过?!”他慌乱地转头看向宁纾,解释:“不是他说的这样!”
宁纾瞥了眼伯宗,见他一脸戏谑的模样,对着面前紧张不已的梁棠,说:“我相信你。”
梁棠轻舒一口气。
他推开车门,出来驳斥伯宗:“尔大国上使,撒这种谎……”
宁纾见他话只说了一半,就卡住了,也跟着出来车厢,却呆住了。
正前方是一排人马,手持弓箭,蓄势待发。似乎只要梁棠这里有什么不对,即刻能被射成刺猬。
“晋使是何意?”梁棠将宁纾护在身后,拿剑的手青筋暴起。
其实被见到正面,而伯宗没有任何讶异时,宁纾就知道此人必定早就认出了她。碍于被扒光的羞耻,没有引爆而已。
只是他怎么认出的?何时认出的?宁纾一时也想不出,遂作罢。
“太子明知故问。”伯宗也懒得跟他废话,一挥手,拦住他们去路的人马立刻拉满了弓,瞄准梁棠他们。
梁棠出离愤怒,他只觉得满腔的怒火经不住一次一次的打击,他们利用母后毒杀父王,并蓄势吞灭梁国。情势难敌,他也就认了。如今他终于带孟季离开梁都,也放弃了太子之位,将要长长久久在一起,可是,伯宗居然这样都不肯放过他!
他唰地抽出剑,指向伯宗:“晋国欺人太甚!”
伯宗脸色不变,退后一步,两旁持剑护卫走进,也拔出雪白的刀刃,将他挡得死死的。他哈哈哈大笑:“我就喜欢欺人太甚,不欺人太甚,怎么体现大国与小国的区别?不欺人太甚,做小国君主比岂不是比做大国上卿还滋润?”说完,打了个手势,晋人随即放箭。
梁棠的护卫纷纷抵抗,但是瞬间死伤颇重。惨叫连连。
梁棠挥着长剑挡了几下,便推宁纾回车厢,踢开已经被射穿胸口的车右,自己亲自驾车,扔下侍卫拖住伯宗,转了马头,往后疾驰。
宁纾在车厢里被颠了个七荤八素,也不敢抱怨,只怕梁棠速度太慢。
但是即便梁棠一个劲地抽打拉车的马,后面斩杀梁国侍卫的伯宗人马已经跟了上来!
呼呼的风灌满了车厢,宁纾看着越来越近的晋国人马,射出的箭簇逼近眼前。
她闭上眼睛,只听“嗖嗖”几声,梁棠惨叫一声,跌下马车。
接着,有人跳上车,拉住了缰绳,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