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难受,小林这孩子也是,从小没个好,长这么大,也就安安心疼他,他把安安当成天似的,听护士说,这孩子自己在医院外头待了两天,不吃不喝,趁着人不在的时候偷偷进来问问情况。”
项涛揽了揽妻子肩膀,说着:“任安家里人情绪激烈,人醒来还好说些,人还没醒,什么情况也说不准,这孩子要是还在眼前晃,不是往枪口上撞嘛,等他醒了,让他去咱家住几天吧。”
干妈点点头,擦擦眼泪,说着:“我们去看看安安吧。”
程林傍晚时候醒了过来,看到坐在床边的干妈,干哑着嗓子问着:“干妈?我哥醒了吗?”
干妈沉默着摇摇头,给程林倒了杯水,说着:“他没醒,你把自己先熬倒了。”
程林看着天花板,说着:“还没醒,干妈,我该怎么办?”
干妈说着:“养好身体,等他醒过来,别想那么多,大夫说生命迹象都很平稳。”
程林点点头,挣扎坐起来,眼里噙着水光说着:“谢谢干妈。”
干妈征求了程林意见,要带程林回家里住,程林犹豫,干妈说着:“听干妈的话,你也得想想以后,想想任安醒过来以后,俩人怎么面对家里家外的事儿。”
程林又是红了眼圈,默默点着头。干妈起身去给他办理手续,程林心里放不下任安,看看时间,已经过了探视时间,程林想着去护士站再打听打听消息,毕竟走到护士站,已经是他跟任安之间最近的距离了。
只是没想到在走廊上跟任安爷爷打了照面。爷爷一看程林还敢往这边凑,气得拐杖使劲敲打了几下地面,好像马上就要举起来打到程林头上似的,他怒斥道:“你怎么还有脸来!”话音刚落,爷爷脸色痛苦地捂着心脏轰然倒地,随从人员吓得脸色惊变,赶紧喊医护人员。
爷爷这几天担心孙子,积劳成疾,突发严重心脏病,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程林罪人似的站在那里,再次承受着任安家人的指责,任安妈妈毫不客气骂道:“你是想让我们家家破人亡吗?给你多少钱你能消失!你说,我倾家荡产也给你!”
程林哭着靠在墙边,一句辩解的话也没有。他知道任安家人对任安的关爱和担心都是真真切切的,哪怕是观点不同,哪怕是有过争执和偏见,那些血缘亲属之间的关切,都是真的。
如今,他连累了任安遭遇车祸,又将爷爷气病,天理何容。
干妈将眼看着要崩溃的程林强行领回了家,给他收拾了一间舒服客房,让程林去休息,丈夫项涛还特意温了杯黄酒给程林端过去,用男人的方式劝导道:“哭有什么用,养足Jing神,好好想办法。自古Jing诚所至金石为开,扛过去才是男子汉。”
程林道谢,一口喝了那杯酒。
干妈从医院那边得到消息,说任安状况好转,脑部淤血慢慢吸收,看着影响不大,估计也快醒了,干妈安慰程林,说着:“任安是你的主心骨,只要他平安醒来,你们俩只要心齐,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程林点头,可是想着还在重症监护室的爷爷,已经底气不足了。
任安昏迷的第四天晚上,程林突然接到了陈珉电话,陈珉有点焦急地问着:“在医院吗?能赶过来一趟不?”
程林隐约有不好的预感,问着怎么了,陈珉沉默一下,说着:“你先过来吧。”
程林赶紧往小店赶,去了一看,陈珉站在门口边,用一块大遮雨布挡着小店的玻璃门,程林问着:“怎么了?”然后走向前掀开蓝色遮雨布查看,一看,愣住了。
玻璃门上被用喷漆写满了话:
“基佬”
“同性恋”
“HIV携带者”
“艾滋病患者”
“谁吃谁得病”
陈珉说着:“大家这几天忙着往医院跑,这边倒是疏忽了,我今天才听同学说,好像昨天晚上被喷的。”
旁边店家有人探头出来看,一脸厌恶地盯着程林,使劲往这边泼了一盆水,路过的行人朝着小店指指点点。陈珉说着:“已经报警了,不过有人传网上去了,闹得可能有点大。”
程林哽咽道:“我有健康证,店里证件也都齐全,怎么……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他哆嗦着手掏出手机,搜索进几个页面,还有小店的公众号,清一色的质疑和谩骂,恶毒的话看得程林浑身发抖,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做生意声誉最重要,程林几乎可以确定,小店的未来,已经毁掉了。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他没有翻盘机会了。
陈珉也是叹气,说着:“我擦了下没擦掉,要不先把门板卸下来?”
程林点了点头,擦擦眼泪,拉开雨布,跟陈珉一起先把门板卸了。
陈珉一边干活一边试探问着:“你没事吧?”
程林摇摇头,说着:“只要我哥能快点醒,都没事。”
陈珉嗯了一声,打气道:“坚强点。”
事情在网络上还是发酵了,连同之前小店开业时候的热议帖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