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答。满满走到楼梯边上,下了几级台阶,看到了下头走过的一位戴着围裙的老妇人。这是谁?满满加快脚步,蹭蹭蹭就下了楼梯,刚要随着那妇人的方向去厨房,有人喊了她的名字:“满满。”满满回过头,看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
她走了过去,目光中满是疑惑——他们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她礼貌地站在林琤面前打招呼:“您好。”
林琤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满意地颔首。“我是阿循的舅舅,按照辈分,你可以喊我一声爷爷。来,过来陪我一起看电视。”
满满站在原地,尴尬地笑了笑。不知为何,她会感到局促。
这时陈路循的舅母姜雅从厨房里出来,过来看到站着的娴静的女孩子,连忙拉着她的手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你是满满吧?我是阿循的舅妈。”姜雅笑呵呵地说道。她以为眼前这个小女孩被她丈夫严正的样子吓到了。其实如果她刚才看一看林琤,就会知道他明明是慈祥地微笑着的。
姜雅看上去很年轻,杏眼红唇,是个跟戚筱不一样的美人。她坐着和满满絮絮地聊了几句话,一个妇人走过来问道:“夫人,坚果现在炒起来吗?”满满闻声看过去,正是她方才看到的妇人。
“对,现在就炒。另外,糖果瓜子和其他零食都摆上来罢。”姜雅笑着吩咐。
满满视线从那个妇人身上转移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换电视柜上的百合花的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女人,以为她也是陈路循的亲戚,但是后来满满才知道,那女人也是来收拾的。不一会儿,另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夫人上来在茶几上摆了果盘和各种吃食,并且给林琤换了茶。
姜雅回过头笑着跟满满解释:“今年我们一家来这里过年,你不介意吧?”
“啊?”满满没想到她会问自己介不介意,一犹豫,觉得自己这个犹豫得不好,忙说:“不会不会,我和papi最喜欢人多了。”她虽是这么说,但其实她和陈路循都是不喜欢一大群人一起热闹的人。
但是人家是一家人,哪用得着问她介不介意的啊?满满恬静地笑着。
过了大概半个钟头,陈路循回来了,他在车库里看到了多出来的车子,知晓有人造访。当他拎着大包小包进屋后,他才知道,竟然是林琤来了。满满一见到陈路循,就跑上去帮他分担几个袋子。站在旁边伺候的中年妇人赶忙过去帮忙。
满满和那妇人一起进了厨房。陈路循走到沙发边,“舅舅,舅妈。”
姜雅温柔地看着他,笑道:“阿循,我们过来和你一起过年。你舅舅知道你忙,所以我们特意过来的。”林琤在一旁“哼”了一声。姜雅接着说:“茗怀有点小发烧,津淮和筱筱在家里照顾他。下午他们三个会一起过来。”她说得有些不自然,毕竟戚筱和陈路循的那段往事他们都知道。姜雅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儿子对不起陈路循,她一度将林津淮与戚筱的结合看做是林津淮的横刀夺爱。
陈路循坐到姜雅身旁,“舅妈好久没有在国内过年了吧?”
“可不是吗?在美国过年总觉得凄冷了些,就算全家都忙忙碌碌准备着,也怎么都不及国内有‘年味’。”姜雅怅然叹了一口气,“我有十多年没有过一个正宗的中国年了。”
陈路循安慰她:“这年头,在国外方知过年的重要。”他笑道:“过两天,舅妈就要对人情的往来感到腻烦了。”
未曾说话的林琤听到这句话,一张老脸瞬时拉了下来。他双目炯炯地看着陈路循,“对人情的往来感到腻烦?你这是指桑骂槐,意指你腻烦我们一家子吗?陈路循,你认清楚,你也是我们这一家子里的,这算哪门子……”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还板着张脸,你也不顾及顾及小辈。”姜雅温婉地笑着打断他的话,巧妙地将一场一触即发的冲突化于无形。她起身走到从厨房出来了的满满旁边,“阿循他舅舅就是这么个臭脾气,满满你不要害怕。”
“我没有。”满满摇头,然后很狗腿地说了一句:“性情中人,自然坦率真挚。”说完,她把目光投射到望过来的陈路循身上。陈路循的目光中满含笑意,他用口型无声地说——你这话真假,假得我都听出来了。
林琤心里不可能不清楚这话的真假,不过面上倒是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还夸赞道:“满满这孩子一看就聪明,真会说话。”
满满条件反射地说:“谢谢。”
她前面说的话中规中矩,这声“谢谢”出来,让人不知该接什么话好。陈路循干笑了两声,以缓解场面上的尴尬。哪想比满满这声“谢谢”更绝的是,林琤在陈路循干笑过后,气定神闲地吐出了三个字——“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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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津淮夫妻和孩子下午四点的时候过来了,小家伙一双眼睛乌黑有神,像极了父亲。林家带来的厨师做出了一大桌子丰盛的年夜饭,有家常的糖醋里脊、孜然牛rou等菜色,也有寓意吉祥的粉蒸rou、如意鸡卷等菜肴。在饭前,林津淮和陈路循一起去外头放鞭炮,噼里啪啦的一阵巨响。戚筱捂着林茗怀的小耳朵,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