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交给青巫子掌门全权处理,我们自然听从。”
显然,北璇子的话甚合青巫子的意,他笑着道:“这才是一派掌门该有的风度,既然如此,那我便费些功夫,将有关同党一一查明,绝不姑息。”
他说完,转头交代沈怡安,道:“吩咐下去,所有尚清派的人,无论是长老还是弟子,从今日起不得离开各自房间半步,派人将各处守好,免得有申贼同党趁机逃跑。”
众人互相交换着眼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架势摆明了就是要将尚清派全体问责的意思,武安派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这时,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插了进来:“那君夫人怎么办?”
师父离开后原本已经准备随时离席的清云,闻声一动,抬眼望去。
果然,说话的正是沈济怀。他侍立在叔父,沈氏家主身侧,位置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沈家因沈无燕之事受到的影响颇大,一时间被众家排斥,好在他们修的是医道,平日里积善颇多,到还不至于被太过难为。
可是他如今这格格不入的一句一出,立刻遭到了青巫子的炮火:“叶欢与守阳尊并未行夫妻之礼,但是她毕竟服侍过守阳尊一段时日,如今寡居在外难免不会对守阳尊不贞,所以留在雾影山才是最好的安排。”
旁边的沈氏家主急忙冲着他摇头,却见沈济怀狠狠一咬牙,道:“虽说他们二人的婚礼我们仙门中人并未被邀请参与,可是守阳尊亲口承认过叶欢是他的妻子,而且在天裂之时她为了修补结界连金丹都化了……”
青巫子不等他说完,冷哼一声道:“金丹?她可是尚清派的炉鼎,早就被毁了灵脉,就算君无涯有通天的本事将她的灵脉修好,她也要从基础开始练起,哪怕她天资过人,想要结丹也是最少十年以上,怎么?凭借自己在天裂时喊几声,就想揽功劳,未免不合适吧!”
说着,他看向沈氏家主,不善的道:“沈家主,你们身为医者对此是再熟悉不过了,如今你放任自家小辈在此帮叶欢邀功,莫不是想将她收入沈家?”
他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立刻明白了一件事,青巫子并不是想问罪叶欢,而是想得到她,或者说,他想接管君无涯留下的一切,无论是地位、门派、仙剑、法宝、知识还是女人。
不,在青巫子的眼睛里,叶欢不单单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一个得到了君无涯教导,又是上品炉鼎的女人。
场上的好几个人在意识到此事之后不由得强压怒火,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
沈家家主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目前如日中天的青巫子,他急忙赔笑道:“不敢,不敢!”
沈怡安也急忙深施一礼,道:“师父,我这表弟从小就是个情种,之前便是对那叶欢颇有好感,如今怕只是少年多情,并非有意顶撞师父。”
“哦,原来如此。”青巫子会心的一笑,看向沈济怀,若有所指的道:“既然是怡安的表弟,日后若是有空,也可常来看看她。”
殿中的好几个掌门、长老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纷纷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显然,这个青巫子是要将叶欢真的当炉鼎用了,而且还是那种可以随手赏人的炉鼎。
沈济怀气的涨红了脸,怒道:“你说清楚,什么叫常来看看?你把她当什么了?”
“济怀!”沈家家主急忙狠狠的拉了少年一把,道:“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 沈济怀怒道:“人人都知道当初守阳尊是如何珍视叶欢的,他为了天下牺牲,如今他尸骨未寒,你们就任由别人窥视侮辱他的遗孀,亏你们各个自称仙门名士,你们的侠义之心呢?你们就不怕天降报应吗?”
他这一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虽然大家不齿青巫子的做法,但是,他们却是万万不肯承认自己是怕了。
只听,有人讥笑道:“叶欢不过是个服侍守阳尊的炉鼎贱婢,怎的弄得就像是真的夫人一般,她靠美色侍人,还要当贵人不成?”
“就是,你个黄口小儿信口胡说,还结丹?她连个散修不算,哪里来的本事结丹?”
……
无数言辞犹如一只只冷箭射来,沈济怀气得眼眶都红了,含着泪花,半晌,大声道:“好!你们人多!行!你们有理!”
他咬了咬牙,猛地把身上的家纹玉佩摘了下来,往桌上重重一拍,沈氏家主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急忙道:“济怀,你这是做什么?”
因为这个动作,代表的是“退出家族”。
沈济怀咬着牙道:“‘悬壶济世,无愧于心’这乃是沈氏家训,可如今,你们眼睁睁看着他们为难一个弱女子,却置若罔闻,这样的家族,不待也罢。”
说完,他连礼都没行,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阵,才有人佯装无事的嘲笑道:“到底是有一技傍身,气性不小啊!”
稀稀落落的,有人开始附和,劝沈家家主,道:“这孩子还是年轻啊,太冲动,过两天肯定会自己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