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叶欢将清云推了个踉跄,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守阳尊的葬礼已经在三天前结束了!”叶欢的动作骤然顿住,却见若风跌坐在地,突然喊道:“那日守阳尊为了护着你不但被邪煞之气穿胸,更是从大殿上坠落,半边的骨头全部摔断,血把衣服都染红了,他,他也是个人啊!……”
说到这,他回忆起当初的情节,再也说不下去,直接捂着脸嚎啕大哭了起来,其他众人也纷纷抽噎了起来。
叶欢像是被定住一般,半晌,她缓缓转动眼珠,这才看到她目所能及之处挂满了白绫,就连回廊里的灯笼都换成了写着“奠”字的白灯笼,而她眼前的众人身上居然全是孝服。
四周突然一片寂静,她缓缓抬起头,只见天空中是厚厚的云层,灰蒙蒙的,无数细碎的雪花飘然落下。
……
叶欢记得在很多年前,她喝着君无涯做的银耳羹,道:“师父,我听他们说北方的冬天会下雪,白白的雪花从天而降,飘飘洒洒特别漂亮。什么时候咱们雾影山也下一场雪啊?”
君无涯拿着布帕帮她把嘴边的汤汁擦了,柔声道:“这里被施过法,四季如春,自然见不到雪。若是欢儿喜欢,等有机会,师父带你游历大江南北,自然有一天可以看到雪的。”
“可是那是其他地方的雪啊!”叶欢撅着嘴道:“那都不是雾影山的雪。”
“欢儿说的有道理!”君无涯笑着说完,将她手里的空碗接过来,随后见她抱起,御剑到了后山。
叶欢看着一片开着花的梨树,不解的看着君无涯。
却见男人一笑,问心在手,就在这一片梨树之下舞了起来,剑气撩起地上掉落的白色花瓣,又将树上的梨花纷纷震落,飘飘洒洒,竟如漫天飞雪,纯美无比。
……
叶欢踉跄着走到院子的中央,仰起头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化成水珠,混着滚烫的泪水从叶欢的脸上缓缓滑下。
无涯,雾影山下雪了!
可是,它一点都不美。因为,没有你在,它冷的彻骨!
鲜红的血从叶欢苍白的唇边涌出,她缓缓的闭上眼,任由自己摔倒在了一片雪地里。
第一卷 人界48(收藏满400加更2,二更)
子时,尚清派的会客大厅里,大大小小近五十位掌门和各派长老依席而坐。
首席自然是曾经排名第二,如今跃居第一的武安派掌门青巫子,身旁一名同样身穿大红道服的弟子垂手侍立在他身旁,那人的嘴角眉梢总是着带微微的笑意,正是青巫子的坐下首徒——沈怡安。
前列是天一派、谷阳山、玄清门等掌门、长老、名士一级的人物。后列则是次一等的掌门、长老和修士。
众人各个面色肃然,不时低声私语一两句。
这时,台上有人轻咳了一声,只听沈怡安道:“此次请众位齐聚与此,自然是要商议尚清派从犯的处置问题。”
他话音一落,大厅中一片静默。
虽然平日里各派都受到过尚清派的打压,可是天裂之时,大家并肩作战,尚清派有六成弟子战死,四位长老中君无涯以身殉道,其他三位也都重伤昏迷不醒,即便是弟子中修为厉害些的也都因灵力耗尽正在休养。
这时候突然说要惩治什么从犯,怎么看都是明晃晃的趁火打劫。
各派在天裂时损失惨重,无论是弟子还是法器都有折损,可偏偏唯一没有出手参与的武安派,不但人强马壮,更是因为尚清派的损失一跃成了修仙界第一大派,如今更是一副首席的模样。
可问题是,如今各派都在修整,任谁都不想和武安派硬碰硬,一时间众人竟然不知该如何表态。
半晌,谷阳山掌门晗虚子才道:“投靠宁王,残害同门,这些都是申无为父子所为,如今他们父子已经伏诛,我觉得,这件事便就此作罢吧!”
青巫子要的却并不是这么想,他道:“晗虚子,你这话说的就偏颇了,无论他申无为父子做了什么,自然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肯定是要有随从,若是将这些jian邪放虎归山,我恐怕他们会记恨今日之事,日后报复啊!”
晗虚子眉头紧蹙,揉了揉太阳xue处跳动不止的筋络,无声地吸了一口气,强压怒火,道:“好,即便是有随从,那么也无非是他坐下亲传弟子,当初天裂之时……”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旁的沈怡安道:“晗虚子掌门,虽然他们也曾帮忙补过结界,但是,别忘了,造成这一切的可就是他们的掌门,他们为自家掌门善后本就是理所应当。这功是功,过是过,若是人人都以为立了些功便可抵消罪责,这世间可以法理可言?”
晗虚子这段日子天天安抚派中重伤的弟子和惨死的弟子亲眷,每天都忙到深夜,疲倦之下本就压着三分火气,再加上如今武安派一副坐收渔利的小人行径,他更是不屑,可是这次天裂中,他们谷阳山和玄清门是仅次于尚清派顺势第二的,看情形实在无法和武安派撕破脸,索性一抱拳,直接离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