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云蕊着里衣睡在谢远狐怀里。谢远狐很快便睡着了,云蕊却睡不着,可又不敢动弹,怕惊醒了谢远狐。白日的欢愉过后,夜晚的忧愁又照入现实。云蕊阖着眼,开始害怕谢玄与。她反复想起齐王,若说齐王那回云蕊尚有苦衷,这一次就没有任何借口了。无论怎么想怎么看,都是云蕊背叛了谢玄与。若云蕊是同其他男人跑了,谢玄与还算能接受,可偏偏是和他父亲。背叛这种事,越是亲密的人做出来的,便越是不可原谅,就算面上原谅了,心里也会留道坎,不会和从前一样了。
何况,云蕊再自以为是,也不认为在谢远狐心里,她会比亲生儿子更加重要。她心里隐隐也清楚,谢远狐已过不惑之年,一生风流,阅女无数,就算他对云蕊有深情,那也是欲望居多,欣赏居多,眷恋居多,可若说是像齐王、像谢玄与那样的深爱,必定是没有的。
若她、谢远狐、谢玄与之间的三角关系,最终结果是有一个人出局,这个人大概率是云蕊。不过云蕊也不在乎出局。她是很喜欢谢远狐,但不会为他要死要活、离了他就过不下去。好赖,她背后还有云家庄的产业,白牡丹和白风桥姐弟在为她经营。上周目离开齐王府后,云蕊就经商赚钱。开始有些艰难,后来上手了,也就觉得不过那样。这周目再去做,她只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唯一的问题是,成为谢远狐情人这件事同她原来的计划南辕北辙。她这周目本来是想好好地修炼武功呀。唉,风思行真是害人不浅,要不是他,云蕊在扬州那三个月还可以练一下级。
云蕊睁开眼,这时谢远狐醒了,正含着笑看她。
“你睡不着?”
云蕊说:“认床。我弄醒你了?”
谢远狐叹息道:“我是惊醒了。我猜猜,我们是不是为同一桩事忧烦?”
云蕊也叹道:“我在想师兄。”
谢远狐说:“看来是了。”
云蕊挪了挪身子,窝到谢远狐怀里。谢远狐抱住她,云蕊说:“你现在才忧烦,是不是太晚了?你戏弄我的时候可没有忧烦,你在热泉里玩弄我的时候也没有忧烦。”
谢远狐道:“该享乐时享乐,该忧烦时忧烦,才不会误了自己,也误了事。”
云蕊说:“你想怎么办?”
谢远狐说:“小玄此去,要到年关才会回来,还有三四个月,咱们先去一趟江南,到的时候,苏州的早梅就开了。”
云蕊瞪他:“这叫什么办法?听来又是享乐。”
“我的办法就是,让你尽早怀孕,到时候,小玄就只能接受现实了。”谢远狐说,“他会跟我置一两年气,等他再遇到喜欢的女孩,还是会回来带给我看的。”
云蕊听了,对谢玄与生出无限同情:“摊上你这么个父亲,师兄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非也非也。分明是你的错。”谢远狐在云蕊耳边轻声呢喃,“你这样美,这样媚,这样温柔聪颖、善解人意,如此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你要是粗鲁、愚蠢、丑陋,就不会招徕这么多的是非了。”
云蕊含羞一笑,随后说:“油嘴滑舌,这样的话,不知道对多少姑娘说过。休想把这黑锅给我背。”
谢远狐眉头微皱,每当此时,他的桃花眼都会眯成个狐狸样子啊。谢远狐轻声问:“还睡不着吗?”
“还好。”
谢远狐拥住她:“做些正事,如何?”
云蕊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时谢远狐翻身压在她身上,吻住了她的唇。云蕊与他唇齿纠缠片刻,就果决地推开他,躲开了他的吻,只让谢远狐的吻滑过她的脸颊。她说:“不知是哪个人,先前煞有介事的说我不爱惜身体,不知节制。嗯?”
谢远狐说:“必定是个不解风情之人。”
云蕊笑了,她道:“那请这不解风情之人好生睡觉,别再动手动脚了。”
谢远狐听了,解开云蕊的衣带,在云蕊耳边道:“现在他解风情了。”
说着,谢远狐伸进里衣,握住了ru房。云蕊赶忙去拍掉他的手,然后往谢远狐怀里一窝,道:“睡觉。你是睡醒了,我可困了。”
谢远狐见云蕊这副模样,倒也不强求。他亲吻云蕊的额发,复又拥住云蕊。
云蕊轻声说:“师傅。”
“嗯?”
云蕊说:“你既然这么在意,什么时候跟我说说往事。我先前是你的徒弟,现在又是你的……我想了解你,竟然只能通过江湖传闻。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化消对你的误解?”
还有一句话云蕊含在嘴里,没有吐出来。
谢远狐这模样,简直像是玩女人的浪荡子,生怕女孩太了解他,使他抛弃人家时脱不了身。
谢远狐也没回复她,只道:“好好睡。”
翌日清晨,云蕊和谢远狐吃完早饭,正要去练功时,谢远狐说:“且慢,有客来了。”
“什么人?”
谢远狐道:“是个年轻后生,听马蹄声,该是边疆来的。”
云蕊一惊,莫非是风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