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年拿起筷子,立马往秦宴嘴里塞了颗紫薯球:“今天的第一口,就由我男朋友收下啦。”
男、男朋友?
江照年夹菜的手猛地一颤,差点把牛rou块掉在桌子上;好不容易变成人形的白京正在喝水,噗地把满口凉水喷出来。
现场男人们听了会沉默,女人听了……谢清和也是一言不发地在沉默。
他们都知道这两人关系匪浅,但江月年从没用过“男朋友”这么亲昵的字眼。
怎么,高考之后翅膀就硬了,开始明目张胆地宣告所有权?
于是周围本来还算正常的视线瞬间化作几把能把人戳穿的小刀,一股脑落在秦宴身上。承受着如此重压的少年却神色淡淡,目光如常。
他把紫薯球整个咽下,不紧不慢地摸了摸跟前小姑娘的脑袋:“嗯。”
*
大家全炸了。
宣布关系的那一刹那,现场气氛居然有了点秦宴头一回来家里做客时的既视感。谢清和身后的触须疯狂舞动,姜池的眼神Yin沉得能杀人,陆沉把秦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白京的耳朵和尾巴一起抖来抖去。
只有封越眉眼温和地笑了笑,真心实意地来了句:“恭喜。”
理所当然地收获了一堆白眼和嘘声。
秦宴被一大家子人缠得够久,最后还被江照年硬拉着喝了点酒。在场所有人里白京喝得最多,没过多久便泪眼汪汪地在地上打滚,如果他保持着狐狸的模样,其实这个动作还算正常——
可事实是,狐狸只是他自以为的状态,在其他人眼里,只有个衣衫不整的少年在满地滚来滚去,形如瘸了腿的小虫,看上去实在可怜。
谢清和笑得肚子疼,很尽责地把他近距离录下来,发在了家庭群。
喝完酒后已经很晚,秦宴虽然喝得少,在江照年“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家不安全”的理由下,还是勉强住进了二楼的客房。
他脑袋有些晕,强撑着洗完了澡,正打算睡觉时,听见一阵敲门声。
在他应声之后,从打开的门缝里见到江月年的脑袋。
她也刚洗完澡,穿着条轻飘飘的白色长裙睡衣,被吹过的头发轻轻蓬起,带着股沁人心脾的香。
大概是觉得深夜独处的氛围有些令人害羞,江月年抬起右手,露出手里拿着的一个胶囊装盒子:“我把这个带过来啦。”
这是他们在高二时写下的所谓“时间胶囊”,具体时间应该是那次洞xue双头犬事件之后不久。
说是时间胶囊,其实只是班主任组织的一个小活动,即每个人都把想对毕业后的自己说的话写下来,放在盒子里上交,等两年后高考结束,他再一一归还给大家。
江月年说着弯了弯眼睛,笑容里划过一丝狡黠:“想不想和我交换着看看愿望?”
两年前的自己究竟在这张纸上写了什么,其实她已经记不清了。但以她那会儿好好学习乖学生的性格来看,大概率是“高考顺利”一类的话。
江月年对秦宴的愿望好奇得不得了,要是以此交换到他写下的东西,无论如何,秦宴可能会小赚,她永远不亏。
与想象中一样,坐在床沿上的秦宴毫不犹豫就点了头:“坐。”
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应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
江月年心里有些失望,走到他身旁正准备坐下,却听见秦宴近在咫尺的声音:“不是这里。”
不是这里?
不是这里还能是哪里,难道让她坐在他腿上——
这个想法刚一划过脑海,江月年就察觉腰上多了层沉稳的力道,紧接着是恍惚间毫无防备的失重感。
秦宴居然没说任何多余的话,直接就将她环抱在自己腿上,右手揽着她平坦的小腹。
江月年背对着他,看不见秦宴此时此刻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对方轻柔的呼吸,像风一样缠绕在她发间。
然后无声息地滑落进脖颈,挠心挠肺。
“那……我先把我的打开。”
她下意识觉得要说些话来缓解沉默,于是低下脑袋,把手里拿着的胶囊打开。
江月年用的是张浅蓝色纸条,随着纸张被轻轻打开,显露出内里工整的楷体小字。
……无论如何,就算不记得了,她应该不会写什么令人难堪的话吧?
她视线下移,看见了第一行字:【希望我身边的家人朋友能一辈子幸福安康。】
好像很正常。
可是……祝福语已经完了,为什么接下来还有洋洋洒洒一大篇?
江月年感觉有些不太对,被尘封的记忆呼之欲出,却始终是模模糊糊的一团,想得不太清晰。
在看见下一段话时,她很诚实地红了耳根。
【虽然不知道秦宴同学和我算不算朋友,但还是要祝他前程似锦美梦成真,能开开心心地过完下半生。
至于我自己,不管考上怎样的学校,开开心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不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