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在高门士族的内庭,圆滑至极。
亦或者,也可能她醒来时,仍是稚龄,翘首以盼地想去学堂,因为学堂里,有她的小哥哥。
她想到那天在灵堂上握着他手,许诺要护他一生一世时的样子,只觉得浑身都被突如其来的无力感包围,她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面对她的挣扎,颜睿纹丝不动,只紧紧抱着她,脑袋埋在她发间,鼻尖就压在她颈侧。
宋颂只觉得他呼吸很重,喷得颈项热乎乎的,隐隐有些chao热,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被蒸得急躁起来。
窗外虫鸣不止,画楼门厅大敞,宋颂听着花园里的笑声和欢呼,不免忐忑,忍不住就有些烦他了:“别人走过来会看到的。”
谁知锁在腰上的力道一松。
她正以为他要放开她。
伴着“啪嗒”一声轻响,厅顶的灯光被按灭,霎时之间,视野里只有银色的疏淡月光投落在门口。
交叠的人影被旁边高木书架给挡住。
身体重新被抱紧。
少年的声音闷闷地从她颈项透上来:“没人能看到了。”
这种幼稚的行为,无异于是掩耳盗铃。
她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颜睿,你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
他想,他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
两人刚刚认识的时候,他脾气差,做事随性,小太子循规蹈矩,事事都以“道理”来归正。
可“道理”两个字,对他而言,本来就是最没意义的东西。
喜欢你,我才跟你讲道理。
你说的所有话,在我眼里,都是道理。
隔了良久也不见他说话,宋颂正蓄着力打算反手推他,却听他说——
“抱完了再讲道理。”
孩子气的口吻,无赖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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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的长假结束得很快,转眼又是开学。
一中开始准备月底的三校联考,上课的氛围比整个九月紧凑多了。
作业习题像是不嫌多,一天的课下来作业都是厚厚的一摞,学校像是巴不得榨干学生在家的每一分钟。
就算是宋颂,回家写完作业,洗个澡就该睡了。
事情多的时候也无暇去想别的。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十月眼看就快到尾声了,而距离那天在海棠园里分手,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颜睿。
隔壁那张课桌,发下来的试卷作业本,被随意地丢在桌面上,没人整理,已经有不小的一叠。
“颜睿不来上课是常态,要么是翘课了不想来学校,要么就是去比赛了没法来,老师也不管,反正他这样的人,也不走高考那条独木桥。”林相芜见她盯着颜睿的课桌出神,翻着作业的手一顿,主动解释。
宋颂瞪大眼睛,连忙辩解:“我没有在担心他。”
林相芜表情古怪:“我什么时候说你在担心他了?”
宋颂:“……”
李东“噗”地一下笑了:“宋颂,颜睿要是知道你在学校里还在挂念他,这会儿估计躺床上都能笑出来。”
宋颂深吸一口气,冲他伸出手:“再开我玩笑,就把作业还给我。”
李东忙用胳膊将抄到一半的作业本压住,笑着讨饶。
林相芜:“都几点了啊,颜睿还在睡觉?这日子也过得太滋润了吧?”
距离下午上课,也不过就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了。
傅浩斌:“他重感冒都难受三天了,你确定这也能叫滋润?天天咳嗽呢。”
林相芜更加奇怪:“他不是上周跟唐老师去了b市参加画展的吗,我还以为是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怎么好端端的就感冒了?”
李东:“他回来是上周日就回来了,不过那边大降温啊,航班延误到了凌晨,他在机场给冻的。”
林相芜“啧啧”两声,摇了摇头:“那是挺惨的,哎不对啊,都感冒三天了,不是应该也没那么严重了吧?干嘛就翘课啊?到时候语文老师估计又得去唐老师那边告状了。”
傅浩斌脱口而出:“还不是怕来学校以后,不小心把感冒传染给——”
话说到一半,就被李东一胳膊肘给捅了回去。
李东:“这么能说,你怎么不去做个相声演员啊?”
傅浩斌:“……”委屈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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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课,宋颂听得认真,时间就过得飞快。
最后一节课是自由活动课,教室里大半的学生被课业压得头疼,纷纷跑到Cao场上活动透气。
林相芜问宋颂要不要去校门口买nai茶。
劳动委员拿着学生名册走过来,说是刚好轮到她们,就让两人组队做一下课后值日,教室的卫生打扫,顺便把下周的黑板报小文给抄一抄。
王琪琪从国庆前开始集训,这会儿又代表学校去市里参加比赛,作为两个没有同桌的女人,又是前后桌,组队做值日搭档再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