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里的水仙,混着淡淡的nai香,搅出他喉间那股燥意。
宋颂吓惨了脸,浑身发抖,颜睿的举动太过突然,手腕上源源不断的干燥热意,足以将她清明的意识烫得体无完肤。
她手腕被反剪扣在后腰上,前胸被迫挺起,却在本能驱使下,拼命呼吸换气,大脑里早就空白一片。
初秋的淡色校服本来就薄,哪怕她里面还穿着一件打底的小吊带,她胸口急速的起伏里,他垂下眼帘,照样能看见她淡色内-衣的轮廓。
颜睿的意识呆滞了三秒。
反应过来后。
心里骂了声Cao。
克制地闭了闭眼,才不动神色地移开目光。
他微微退开半米,直到鼻端那股少女的体香也淡得若有似无,才冷下脸,硬着声音:“说出原因,我就放过你。”他仿的这幅《春江碧水》除了帮他把画弄进拍卖会的陆离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可他话音刚落,故作凶巴巴姿态的少年,就见面前抖成一团的少女眼眶秒红。
颜睿一怔,本能地慌神下,左手立刻就松开了。
把她捏痛了?
他神态还来不及放软:“喂,你先别哭——”
已经哭了。
宋颂已经无力地滑了下去,靠着车门,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太凶了。
她腿软。
跑不动了。
面前的颜睿,跟她临死前倒数第二天,也就是她在千机营渡过的第一个晚上碰到的颜如玉,一模一样。
那年的摄政王,一身软甲,她就说错了一句话,他二话不说,抽了刀子在她面前削断了一条桌子腿,一场动静,闹得太子军仗和将军队剑拔弩张,人仰马翻。
宋颂把脸埋在手臂里吸鼻子,乌发垂在两侧的脸颊,脑袋因抽泣,轻轻地颤动。
颜睿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宋颂抖着肩膀哭的样子,就是让他莫名地心堵。
像是心房里有块很柔软的地方,被猫不知轻重地踩了一下,酸涩得人快要喘不上气。
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虽然确实很想知道《春江碧水》到底是在哪里露的马脚,但现在看她哭成这样子,他再逼问,也问不出结果。
他慢慢蹲下身,想跟她好好说句话,推她脑袋的手伸到半空中,忽然意识到,万一又弄疼了,估计得嚎了,干脆用一根手指,点着她的额头,将她的脑袋费力地从臂弯里支了起来。
宋颂满脸是泪,刘海都哭乱了,满眼的委屈和苦大仇深。
颜睿都气笑了。
他跟人打赌输了得叫人家一声爷爷他都没哭,她就是被自己捏了一下手,就哭成这样。
至于这么娇吗?
“不拿走的话,我就要生气了。”声音照旧硬邦邦的。
宋颂的视线被眼泪映得有些模糊,却仍然看清了躺在颜睿手里那颗红色玻璃纸包装的草莓硬糖。
颜睿这人,是兜里随身揣糖哄人的吗?
白天的薄荷味,不喜欢。
晚上的草莓味,照样不喜欢。
本太子,不吃嗟来之食。
但颜睿这嗟来之食,她不敢不吃。
不然敬酒不吃,他转头就浇自己一脸罚酒。
宋颂一边哭一边伸手去拿。
委屈巴巴的模样,一扫颜睿心底即将叫人一声爷爷的抑郁,正打算等她碰到糖纸时,合掌逗她一下,却忽然听见身后一道压着怒意的声音。
“颜睿,你再敢欺负我堂妹,我现在就要给你老师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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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郁陵湖面的吊桥上平稳行驶,炽黄的灯影一盏一盏掠过车窗。
宋隐目不斜视,给她递了盒纸巾。
宋颂刚才哭得全身都是汗,这会儿冷静下来,被空调的冷风一吹,立刻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宋隐很贴心地调高了温度,待她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才问明了来龙去脉,直到听到她提起如何区分真假《春江碧水》时,他才无奈地笑了出来:“也难怪你惹他生气。”
宋颂也不知道颜睿为什么揪着那副画的真假不放,更不知道对方又是如何做的真假鉴定,直到宋隐跟她解释,她才恍然大悟。
“今年春节,阿昭跟着老师去给唐宇老先生拜年,结果在海棠院里,被颜睿和叶槿虞两个人取巧欺负得够呛,按宋昭那个性格,怎么可能会服气?所以私底下就找颜睿打了个赌,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定了八个月的期限,堂堂正正比试一场,看看到底谁的丹青画得更好。”
“所以,阿昭上半年去了趟日本,参加了一场全亚洲的比赛,规格很高,拿的奖也还过得去。”
宋颂知道,按宋隐对弟弟的要求,所谓“过得去”的说法,那绝对就是第一了。
“颜睿却压根没有参加比赛,阿昭一直以为是他自己赢了对方怯场了,却没想到人家竟然以假乱真,偷偷往我们家塞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