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门打开,众人连忙看了过去。
却见一个柔柔弱弱,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娘子,穿着淡青交领叶纹衣,白梅叶带裙,杏目红唇,肤如凝脂,面上沉着淡然,毫无胆怯之色。
她上前一步,开口却掷地有声:“依祁朝律法,以威若力而取财,先强后盗,得财为钱及伤人者,死。”
“陆兴察,你若真敢动手,伤了陆家人,届时告到官府去,断你将来财路生计不说,连命也保不住!”
“你若不怕,便上前试试!”
章节目录 打赌
她这话一出,反倒把众人镇住了。半晌,张五反应过来,怒喝道:“又是你?陆宴那小子胆小不敢出来,躲在女子身后算什么本事?”
“小少爷不在家,你激我也无用,”唐念锦冷笑,转头对陆家父子道,“陆兴察,当初你被自家长兄赶出彭城,可是去县衙做了证明,从此各不相干。如今你要回来抢家产,且不说陆宴是不是你家大哥的亲儿子,即便他不是,那各处家产的名录上,少东家写的也是他的名字。”
唐念锦深知此刻时机最为重要,若不能立即将对方说服,待他反应过来,只会更加棘手,便继续道:“你无名无分,带着这么多人来陆家抢东西,与强盗有何分别?退一步说,即便你们没抢到东西,单是持仗来这儿闹事,也要流三千里!”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先前放过你,没想到让你在这儿给我添堵!”陆丰成见她态度不卑不亢,几日不见,模样反倒更加水灵了些,更想把她抢回去,尝尝滋味。这小娘子长的娇俏,性子却不软糯,有点意思。
陆丰成又朝四周高声道:“别听她的,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会怕一个小姑娘不成?”
听到自家主子发话,张五却犹豫地后退几步,向陆兴察低声道:“这小娘子虽是有几分虚张声势的意思,但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您如今还不是陆家当家的,她若真是告了去,陈主簿那边——怕也会麻烦。”
陆兴察并非第一次来陆家闹事,先前几次来这儿,陆宴不在,下人不敢阻拦,还不是每次被他搜刮一番,闹得尽心才退走。
今日是第一次被拦,倒也稀奇,心中对唐念锦的话半信半疑。
“怎么回事?陆老爷不是说没事儿吗?好端端的,我们怎么成了强盗了!”
“是啊,原本说的不一样吧?!”
先前说是陆家的家事,他们收了钱过来,占着理。可如今这小娘子一说,他们才反应过来,陆兴察并非是如今陆家的主子,哪怕他在城里耀武扬威地以陆家家主自称,又有陈主簿做靠山。情理上是如此,律法上却不合。
光天化日的便往的陆宴家中去拿抢财物,那对方真告了上去,他们为了这么点钱受了流放,可真是赔本买卖,不值当!
“是啊,陆老爷,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没拿回房契地契?”
剩下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有人甚至萌生了退意。陆兴察便咳嗽一声:“一个小姑娘说句话就把你们吓退了!都给我闭嘴!”
“小娃娃,你也别当我是好糊弄的,陆宴不在,你如何做得了主?况且,刚才扔东西砸伤我的是你吧?我还要向你们讨赔偿呢!”陆兴察擦了擦头上的血迹,恶狠狠道:“闹去官府?到时候吃亏的不知道是谁!”
“你不过是个小婢女,难道我们做主人家的还怕你不成?嘿嘿,不如跟了我,也少受点罪!”陆丰成附和道。
唐念锦只是冷笑:“正如你所说的,我不过是个小婢女,我这是为了保住主人家产,可但凡我身上出点什么事,你们便是强盗伤人的死罪。你将来想要陆家富贵,届时若被处罚,失去的是万贯家产。而我即便是有罪,贱命一条,换你们父子二人可是划算。”
又道:“你道陆宴不是陆家的血脉,可子成父分,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他虽非陆家本宗子嗣,却自小从其姓,侍其身,依亲子孙法,亦法令之所许。”
这具身体原本性子内向孤僻,平日里从不出门,曾悄悄地进唐至文的书房,看一些法令文书打发时间,是以对祁朝的律法极为熟悉。
即便是收养子,祁朝的律法也不会否认他的继承资格。
“想来你也是知道这一点的,真闹去官府,最后的判定也并非一定对你有利。更何况彭城做主的是新任知县,主簿管的是粮税和户籍。”唐念锦瞥了一眼众人,道:“陈主簿如何保得了你?”
“你……一派胡言!”陆兴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道:“那小子不是陆家的人,自然不能拿走我陆家半分钱!更何况他不学无术,根本没有传的我二弟半分手艺,陆家在他手里只会毁了!”
唐念锦早料到他会撒泼蛮缠,便道:“既然初六便是陆家祭祖的日子,届时请来陆家的长辈和彭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他们在场,你们比上一比,便知道谁只有资格继承陆家的家业。”
陆兴察没料到她会退一步,眼中闪过郁色,道:“怎么比?”
“既然陆家是以瓷器起家,那我们就请来彭城的人,评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