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外窈窕的女子身段来。
敏姝尴尬极了,一双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成,眼神盯着已然摔碎的碗盏想要俯身去拾,又想偷偷看一眼书桌旁那人的眼。
“萧澈呢?”
磅礴的杀意在心中一闪即逝,疑惑像疯长的野草一样,刚冒出了个头就霸占了整片草地。
相府里的丫鬟不会这么冒失,萧澈也不会让他的书房这样门户大开在旁人面前。
母亲送来的人,难道就没调/教过规矩?
听到萧澈的名字,敏姝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恨意,神游太虚的神志却总算飘了回来,低了头答话;“回丞相话,澈公子今晨出去了,至今未归。奴婢是见您两个时辰未出书房,才自作主张……丞相恕罪。”
苏俨昭的目光在她身上又扫了一遍,从那张明显Jing心修饰过的脸到脚下沾了污迹的绣花鞋,疲倦的闭了眼;“出去,以后不许再来。”
“诺。”明显夹杂着委屈的声音,敏姝俯下身去匆匆收拾了一地的碎片,急急忙忙的福了个身就退下了。
苏俨昭等门里门外都恢复成一片安静才重新将那封信拿在了手中,又望了一眼桌案不远处明灭的烛光,终究是没凑上去,将信夹进手边的一本书卷里,一起塞进了旁边的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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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元年二月初七,成王谢烜至金陵贺新帝寿辰,右相苏俨昭亲迎于金陵城外,宾主尽欢。
原本每日里人chao涌动的金陵外城,早就提前了半日戒严,本就平坦宽敞的官道被彻底清扫,笔直的通往高耸的城头,给巍峨的千年古都平添几分威仪肃穆。
顾沉是禁卫军中一名极普通的士兵,家有娇妻幼子,拿着微薄的俸禄。
陛下寿辰将有两位亲王入京贺寿的事情老早在禁卫军里传开,人人都争着迎驾的这门差事,他却不太乐意。
无非是藩王惯例的打赏罢了,能有几两银子?有这功夫,不如回家抱着老婆孩子亲热一番。
然而统领不知怎的偏偏选中了他,顾沉不敢不来,只得跟着一同被选中的同僚在日头下又训练了多日,才得以列队在今日等在城门口的禁卫队里。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还不见半个人影,顾沉只觉腹中饿的狠了,正埋怨着统领为何非要挑他,身侧关系甚佳的同僚突然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胸,声音低沉而兴奋;“快看,丞相车驾出来了!”
来不及嗔怪胸口处的疼痛,顾沉下意识的去看城门口的方向,果见赫赫仪仗从内城而出,主车所停,竟就在他们身侧十步之遥。
车驾停稳,早有伶俐的小厮上前掀开车帘,扶车里的人出来。
日头已大,灼灼日光挥洒下来,顾沉先瞧见的是车中人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在阳光下白皙到耀眼的程度,才看见了完整的人。
正紫色的朝服穿在身上,略削瘦的身板,宛若雕刻而出的五官,肤色是常年养尊处优得来的苍白。
像是老天都不忍这样的男子等的太久,苏俨昭的双脚刚一着地,远处黄沙飞扬,马蹄疾驰,大队车马以rou眼可见的程度靠近了这座城池,显然是成王仪驾到了。
金陵城内不许驻军,成王携来的三千护卫只能就地安营,苏俨昭淡淡看着禁卫军统领与成王的人交接,直到谢烜从主车上下来,上前几步握住了他的手。
“璟之好久不见,向来可好?”
一别数年的成王明显成长了不少,身上虽还有着书卷气,五官却不如记忆中的柔和,反倒添了些谢家人惯有的冷峻,越来越不像昔年天禄阁中的翩翩公子了。
除了家人,这些年来甚少有人再与苏俨昭如此亲近,他身子下意识的颤了一颤,忙皱了眉头挣脱,朝谢烜一揖;“见过成王殿下,殿下城内请。”
谢烜倒没什么意外的,手顺势往回撤,一揖还礼:“苏相安好。”
给谢烜接风的地方叫依兰阁,原是金陵城中皇商所开,后来为前朝安王看中,干脆成了权贵设宴专用的所在。
谢烜离京多年,人走茶凉,昔年花大力气笼络的人也都散了个干净,这小半年来虽然多有走动,到底见效不快。
接风洗尘的宴会,除了苏俨昭依例陪宴之外,金陵城中的高官竟然一个没到。
苏俨昭冷眼瞧着,非但没看出谢烜有半点低落的情绪,相反这位成王殿下今日兴致不错,凡有上前劝酒的竟是来者不拒,到的席散时已是满身醉意。
苏俨昭不喜酒气,但他到底是负责迎成王入城的人,眼见谢烜摇摇晃晃的往自己这边走,勉强忍着拔腿回府的冲动,等着谢烜上前。
“璟之今日陪本王辛苦,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顺道送本王回府吧。有些日子没回金陵,也不知成王府如今怎样了。”
勾肩搭背的姿势让苏俨昭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第二次听见自己的字更让他从心底升出几分不悦来。
算上前世,他数十年没听见别人叫他的字了,连小皇帝都苏相苏相的喊着,这么个自来熟的家伙打哪冒出来的?
不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