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将目光投向林协,瞬间成为了焦点所在。
“成王殿下复函定如期亲至给陛下贺寿,瑞王殿下复函说近日身体抱恙恐难以成行,不过已广招云州名医前去医治,若病情稍缓即日出行。”
扯拐子的不是成王?
谢启诧异的抬起头,心底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紧跟着就说了句场面话。
“瑞王抱恙朕甚是忧心,这样,让太医院出两个人跟着来使回云州给瑞王瞧瞧。若因为朕的寿辰耽误了病情,岂非是朕的过错。”
又是礼部的事?
不仅苏相会给他找事做,陛下也会了,林协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觉得脖子上方某个地方抽痛起来。
诸事议毕,苏俨昭看谢启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走不成了,手中拿着顾冉之刚才捏着的那封财政奏疏,随意的翻着,就等着给小皇帝答疑。
他幼时是定国公的长子,自幼出入宫闱,更因文宗所赐做了穆宗的侍读,论起情谊来,跟成王瑞王都有。
其实真说私交,文宗所出九位皇子中,除却早夭的二位,倒是谢启原本与他关系最为疏远。
只是时移事移,有些东西谁也算不准。
“丞相觉着,瑞王这病是真病还是假病?”其他人都走了,身边除了苏俨昭就是永安宫的人,谢启一下子放松下来,懒得掩饰自己的情绪。
瑞王谢尧以骁勇闻名,昔年曾领兵十万驻守烨城,使得北夷数十年秋毫无犯,他又正当盛年,怎么能说病就病了?
“玄卫传回来的消息说是急症,此事算得上瑞王府隐秘,一时半刻还探不出来。若是假病,陛下派的太医一过去,瑞王就该慢慢好转了。”
说到太医的时候苏俨昭的唇边带了点淡淡的笑意,他自己也没想到谢启的反应如此迅疾,这场寿宴成王瑞王都得到,区别只在方法,谢启这个法子显然是能奏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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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协等苏俨昭等了挺长时间。
实在是理政堂里轻易不容人进去,前段时间告了长假的人终于勤奋起来,窝在里面处理政务直到日路西山。
“苏相,借一步说话。”林协故意将声音提高了些,目的并不是怕苏俨昭耳聋,而是示意跟在苏俨昭身后的某人识相一些。
好不容易等到自家兄长处理完奏折的苏俨敛恨的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苏俨昭看他一眼,他就识相的往远处走了走,让开了说话的地方。
“林尚书有什么事,适才朝议怎么不说?”苏俨昭偏了偏头,眼神略好奇。
他跟林协向来不对付,准确的说是林协单方面的瞧他不顺眼,从他官运亨通之后就一直试图找茬,朝野政见个人品行乃至私生活,林协都能插上一脚上奏一本。
这一系列情况从他出言支持谢启登基之后有了相当大的改善,至少每次朝议再也没了之前的固定保留项目——弹劾他,不过两人依旧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节奏,林协清高,苏俨昭要个怜才惜才的名声,对林协比对旁人还宽容几分。
所以在苏俨昭的认知里,林协跟自己就没有私事好聊,若是公事,就当在刚才小朝会的时候一并议过。
林协闻言不免有些尴尬,他伸手捏了捏袖中的东西,终究还是咬牙问了出来;“苏相一手扶持陛下登基,这些日子林协暗中观察,见您平日里也是尽职尽责,僭越问一句,苏相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
冬日还没过去,寒风卷起宫道上的微尘,将这句压低了声音的话远远送了出去。
苏俨昭一怔,他注意到林协袖中的小动作,只作不见,清浅的勾了勾嘴角;“忠事以上,臣子之责,林尚书何出此言?”
他没看林协,目光悠远的飘向无尽的宫墙,语气却笃定,让人生不出半点质疑的**来。
林协一咬牙,终究是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双手捧给对面的人,一字一顿的道;“成王瑞王使者下榻驿站,我遣人翻阅其携带之物,寻到成王亲笔信一封,上书苏相亲启。此信尚未启封,就交由苏相处置,下官不会多嘴。”
褐色封笺上封火漆,四周落有少许烫金,是宗室亲贵才能用的仪制。
封面出铁钩银划的四个字,竟生生写出了入木三分的气势,苏俨昭一眼就瞧出来,的确是坊间传闻中好文擅书的成王亲笔。
只是前世他从没见过这封信。
苏俨昭没接这块烫手山芋,倒是饶有兴致的看向一脸认真的林协;“林尚书知道擅自搜查驿站是什么罪名吗?何况来使身上定有官职,说不定品阶不低。”
林协依旧捧着那封信,神色里看不出丁点惧意;“近来成王动作越来越大,连我这个消息闭塞的人都有所耳闻,更不必说苏相了,为何有此举……苏相应当心知肚明。”
“至于罪名牵累,您大可放心,下官在礼部经营多年,虽然比不得理政堂铁桶一块,也算有些得力的人手,查不到我头上。”
瞧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苏俨昭迟疑了片刻,伸手接了信,心下难言。
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