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谢启轻车熟路的往自己寝殿的方向走,边走边道;“快去准备准备,去丞相府。”
啊?
谢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跑一次丞相府。
守在门口的守卫大叔也没想到。
今早才跟管家一起送上马车的小少爷又回来了,连身后跟着的都是同一个小童,守卫大叔乐呵呵的笑,全然不同于昨日的冷脸;“丞相说了,公子若是再来直接去令泽居即可,不必通传了。”
谢启一愣,心底闪过些许不足为外人道的欣喜,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礼貌的点了点头,径直进了相府。
令泽居。
苏俨昭半靠在铺了狐裘的软榻上,脸色比昨日好了不少。
你是说,德王妃求到了襄阳侯府头上,襄阳侯不来寻我,却让他儿子任烜在陛下眼前挑拨?”
萧澈仍坐在昨晚谢启初见他时的位置上,手边的琴却撤下了。
他今日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脸上竟还淡淡抹了一层脂粉,配上一身过于妖娆的气质跟玲珑的身段,肤白如玉,我见犹怜。
房间中央跪了个身着藏青色袍子的男子,面容冷峻腰杆笔直,在苏俨昭的注视下神色如常。
“确是如此。从任烜离开天禄阁到陛下出宫,相距不到半个时辰。”
苏俨昭垂了眼没说话,一旁的萧澈却嘲讽般的笑起来。
“丞相辛苦扶持,又为了他打压德王一脉,人家似乎不领情啊。”
“当上翻了年就满十七了,身边两个侍读都不是咱们的人,您让顾冉之领了太傅的虚衔,自己却甚少亲临天禄阁。到底怎么想的?”
萧澈自忖在苏俨昭身边多年,对对方行事作风颇为了解,没料到最近屡屡猜不中对方心思,实在挫败。
苏俨昭却清楚萧澈在想什么。
凭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废立只在鼓掌之间,既已荣极,就不得不考虑登高跌重,大喜大悲。
与新帝关系亲厚全身而退是个法子,揽尽朝中大权蓄势待发也是个法子……
可他放了权出去,又半点没有与谢启亲厚起来的打算。
说到底,不甚在意这条命。
这些心思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他也无意对萧澈剖白,当下只是摇了摇头,沉yin道:“我自有打算”,随后又看向房间里依旧跪着的人:“西北的事……”
话音未落,克制而低沉的三声敲击自门外响起,有人压着声音报:“禀丞相,昨日来过的那位公子又来了,刚进了府门。”
萧澈语气中嘲讽之意更为明显:“来的倒勤。就不知道是真心关心丞相的身子,还是包藏异心来试探亲叔叔的处境了。”
苏俨昭不言,挥手示意一直跪着的那人退下,眼见那人身形微晃消失在暗处,抬首看了看天色,方才侧目看了萧澈一眼;“你也一并回去吧。”
预料之中的的事,萧澈身上戾气上涌,却在接收到那人古井无波的注视后尽数收敛,深深叹了口气,拱手拜别后转身离去。
偌大的书房终于空了,香炉里散出的缕缕气息却还萦绕在周身,苏俨昭垂下眼帘,打开书案上的一本封皮老旧的书册。
夹在书页中间的,正是一本藏青色的薄册。
与送到谢启书房里的那一本,并无丁点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ω≦)
☆、第7章
修长的指尖拂过薄薄的册子的封皮,摩挲了一会,直到与众不同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听声音,像是刚出去的萧澈跟谢启撞上了。
“七公子的课业想来是太轻了些,否则也不会闲来无事老往相府跑。”
“你说什么?”
“我劝公子一句,还是每日里勤学苦练挣个功名的好,省得背了丞相弟子的名头却辱没了丞相的名声。”
……
再没听到谢启接话,令泽居的大门却遭了殃,被人用大力推开,发出哗啦一声巨响。
谢启一脸不忿的进来的时候,正瞧见苏俨昭负手站在窗边,他本就身姿修长,加上连日缠绵病榻更消瘦了些,逆光打在他脸上,晕开一片Yin影,更显得不似凡间人物。
谢启下意识的停了脚步,有些痴迷的盯在苏俨昭身上,半响迈不动脚步,直到窗边的人察觉到他的存在偏了头。
“陛下几时过来的?”
分明是寻常的一句问候,谢启脑子里却突然闪过刚刚萧澈的那一句“七公子的课业想来是太轻了些”,一时间不禁觉得自己扔下还没看完的半摞奏折又跑了的举动有点任性,回答的声音就没什么底气。
“下了早朝没多久,”手在怀中摸了摸,取出那本从书房中得来的薄册,放在眼前的小机上;“今日朕在奏折里寻到了这个,上面的消息不知真假,就想拿来让丞相看看。”
苏俨昭走回主座坐了,没施舍半点眼神给那本薄册,抬头看了一眼谢启额头上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