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改变心意。
如今儿媳进门,还是个有上进心的,怎么也能让宝钗动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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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英莲眉目清秀,相貌不俗,一身气质更是温婉知性,让人看了就无法忘记。这也是薛蟠在见过面后,为了成功将人娶回家,甚至答应了甄士隐“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要求的原因。
虽然薛蟠并非自此后就和甄英莲一生一世一双人了,但至少,他绝没有将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情人带回家,对家中丫鬟也从未碰过。
勉强算是做到了对甄士隐的要求。
只是英莲聪慧,成婚不过三月便察觉到了薛蟠对自己态度冷淡下来,而且从他时常夜不归宿的行为来看,大致也能明白他在外有了其他女人。
好在甄士隐在她成亲之前,便将这桩婚事的优劣都告诉了她,让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至于为此失落太久。
反倒是薛蟠的妹妹宝钗对哥哥的行为颇不赞同,只是她对礼教规矩十分看重,薛蟠又是男子,天生就有三妻四妾的权利,她又是妹妹,实在不好开口指责。
但因为担心嫂子伤心难过,宝钗还是来了兄嫂的院子,准备安慰她。
只是她来了,却只看到甄英莲认真地坐在窗前用功苦读,似乎哥哥薛蟠的花心滥情并未在她心上留下任何印记。
宝钗顿了顿,径直进了书房。
英莲听到声音抬头:“宝钗妹妹,你怎么来了?”
宝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甄英莲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安慰的样子。
“嫂嫂,你、你就不伤心吗?”
若是以往,宝钗定是说不出这般戳人心窝的话,她做事一向面面俱到,绝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英莲愣了下,笑着道:“我如今日子比在家中也不差什么,锦衣玉食,仆婢环绕,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就算有些不足,也不值得为此伤心。”
“你喜欢的事,就是科举吗?”宝钗想到母亲的谆谆教导,又想起父亲的旁敲侧击,整个人都有些糊涂。
英莲愣了下,摇头:“我只是对诗词歌赋感兴趣。”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老爷似乎希望我考一个功名回来?我对此也不抗拒,所以想着考个举人什么的,倒也不错。”
何况甄英莲也能看出自己的夫君并不中用,若能考个功名回来,以后这家也能有个倚仗。
宝钗眼眸闪了闪,心中转过万千思绪,许多问题涌到嘴边,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问问甄英莲。但她性格内敛,到底不曾真的问出口。
再回到屋子,宝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控制不住地去想女子科举一事。
母亲说的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宝钗眼神迷茫,脑海不停闪过父亲与嫂嫂的话。
而最后让宝钗下定决心的,却是黛玉连中六元,成了史上第一位女状元。
当时她整个人思绪混乱,母亲从小的教导与父亲的劝诫互相拉扯,让她找不到怎样做才是最好的,所以干脆坐上马车去了贾致的院子。
相比较薛姨妈,贾致这位义母思想更开阔,许多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贾致不曾直白地告诉宝钗你应该怎样做,或是怎样做才是最好。
她直接拿自己做例子,希望宝钗能从中悟到自己想告诉她的道理:“我作为国公府的庶女,从出生即享受了常人一辈子都可能无法享受的锦衣玉食,之后更是嫁给晋阳侯做填房,成了超品侯夫人。你说,我这一辈子可算荣华富贵?可算得上做了人上人?”
宝钗连连点头:“义母自然算得上人上人。”
贾致却笑了起来:“可我这一生,却是直到晋阳侯爵位被废后,才顺心起来。我有时候甚至觉得,若是能生在寻常人家,反倒更好。”
宝钗敛眸,似乎有所动容,但贾致却能看出她的不以为意。
在与宝钗相处几年后,贾致就对这个义女的性情了解透彻了,十分清楚她想的就是做人上人,享受常人无法想象的富贵。
前些年,宝钗甚至想过进宫选秀。
若非薛蒙制止,有王夫人这个亲戚在旁帮衬,她也许真能入宫成为皇上或皇子妾室也说不准。
贾致甚至清楚,宝钗心底也不是没想过如男儿一般踏入官场,她的才学也确实足以完成她的野心。可她到底守规矩,而朝廷法令的颁布时间也太短,以前根本没有女子参加科举的消息传出,宝钗就算心底蠢蠢欲动,也不敢贸然行事。
“我并非觉得你的想法不对,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追求也不同。你若是想做人上人,只要手段得当,并无任何可指摘的地方。只是宝钗,做人上人的途径那么多,为何你就盯准了嫁人这一种办法呢?”
她直接拿出黛玉回祖籍参加科举,然后跌破众人眼睛连中五元,眼瞧着就要得中最后一个状元一事,借此向宝钗说了许多自己的看法,言谈中并不吝于对黛玉的夸奖。
末了,她说了句:“在我看来,你与黛玉的才学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