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而已,他自己早就已经是焦头烂额,分5身乏术了。
自从被施耐德逮住要去了电话号码之后,他就又摊上了个麻烦事——被生拉硬拽地当上了这个外国人的汉语老师。
尤其是当这个洋洋自得地夸耀自己曾是孔子学院里的优等生(虽然没有“圆寂”),却Cao着一口不知道哪里搜刮来的、用法稀奇古怪的汉语时,沈辰就有一种对不起小学语文老师的深深的负罪感——理解无能啊!
日常工作、出差,忍受苗露宇sao扰,现在还要教施耐德汉语,沈辰的闲暇时间几乎全部被榨干,就连DNF的那几个号也早在不知不觉中,扔在一边长草去了。甚至,连跟家里的例行通话都忘记了,惹得自家母亲大人打过来电话就是一顿训斥。
听说沈辰工作忙,沈妈妈也心疼起自家儿子的辛苦来,省去了之前的种种家长里短,嘱咐了两句,让他注意身体,就径自挂断了。
电话挂断了好一阵,沈辰才琢磨过味儿来:不对啊,母亲大人不禁破天荒地没提楼下张阿姨她儿子一句话,甚至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没催促,含含糊糊地就带过了——这特么不科学啊,别连自己老娘都把我放弃了吧?!
瞥着电脑屏幕右下角,那棵不知疲倦地跳动的小图标,沈辰苦着脸长叹道——照这个趋势下去,要是连亲妈都对自己找媳妇不报什么指望了,我这个阵地距离被攻陷,还有多久?
那天醉酒之后的记忆,他已经很模糊了,只知道唯一理智尚存的那一刻,自己还在卷着舌头、拍着桌子,控诉着苗露宇的恶行。酒后失态这一幕,让他脸红了好一段时间。自己都骂自己矫情,得了便宜还卖乖。
扪心自问,苗露宇做的那些他真的厌恶到不可忍受么?自己真就一点都不得意么?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他早就离开这个地方了,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他仍然留在这里,连工作都没换过。
虽然,对方的很多行为确实给他带来了麻烦,然而,没人真的能拒绝别人对自己好,出行有接送、饭菜有人做、陪玩陪聊还陪笑……日复一日,就是再不堪,也会不由自主地渐渐生出一种违背本意的依赖,即便,本人不愿承认。
迷茫之中,沈辰无意识地在态度上的模棱两可让苗露宇心中暗喜不已,不禁有种柳暗花明的盼头了。
“周四晚上有时间没,我买好票了,去听演唱会?”吃过饭,苗露宇开车把沈辰送到楼下,突然很满怀希冀地问道。
“周四?呃……”沈辰皱了皱眉,那天正是他和施耐德约定好的教授汉语的时间,“没时间。”
“啊。”苗露宇扁了下嘴,明显透着点失望,也没强求,只是偏过身子,帮沈辰解开了安全带。
不知怎么,虽然没有强求,但是对方的这个表情看在沈辰眼里,却反而像有个疙瘩硌在心里,很不舒服。
他当然知道苗露宇对这类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激情,不过又是想找个借口凑过来而已,可就是莫名的心里放不下了。
“要不你去看,然后帮我录下来?”已经走出了两步,沈辰突然又转了回来,扶着车门框,商量道。
“好!”眼睛一亮,苗露宇笑了起来,好像举手举了一堂课的小学生,终于被老师叫到回答问题一样,弯着眉眼看着沈辰背影消失,才挂挡离开。
“沈,你好早!”施耐德甩着亮闪闪的一头金发,拎着一大袋的肯德基全家桶,欢快地朝沈辰跑了过来。
“怎么今天约这儿了?”沈辰纳闷。
平日里,两个人多是把地点选在餐厅一类的地方,因为沈辰是下了班才有时间,所以一边吃饭一边用汉语聊聊天,也就差不多了。只有在周末这类,时间比较宽裕的情况下才会去博物馆、公园、风景区之类的地方,介绍介绍中国的风土人情、历史文化。
可这大晚上的,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干吗?
“哦,今天我请你去个好地方爽!”施耐德笑出一口白牙,半带神秘地道。
呵呵着扫了扫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施耐德之前的那个汉语老师貌似是个四川人,可这熊孩子学艺不Jing,每次都把“耍”说成“爽”,搞的沈辰总是不自觉的往歪了想。
“这儿有什么耍的?”
印象中这附近除了一些在建的高档写字楼,就是博物馆和奥体中心了,博物馆这点儿早关门了。
可是,最近没听说有什么球赛啊?疑惑地看着周围不断增多的人群,沈辰觉得奇怪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施耐德惊讶地一把拽起沈辰的胳膊,随着人流向前走去,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了两张票。
“今天,有一个你们……唔……长得很红……的歌手开演唱会,我们一起去看。”
听到这里,沈辰脑子里晕了一下,也顾不上纠正对方用语的错误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施耐德居然也带他来看Jad的演唱会。
“看这个干嘛,你能听懂?!”也说不上为什么,打心眼里沈辰很是不想去,这跟当初苗露宇约他时那种满心的歉意和不忍完全不同——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