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姑娘出身太单薄了些,生母早亡,她又懂事,臣妾瞧着可怜得紧,有些于心不忍。”
明帝动容地握着她的手,这个皇后父皇是没有选错的。这么多年了,皇后始终那么知礼顾大局,又有悲悯之心。
若不是如此,他也就不会如此觉得愧对他们母子。
“这个好办,朕给她一个封号,称为谨孝。并且给她指一个封地,让她享有食邑。云洲治下有一县,名为富仁县,县中有一水曲乡,是云洲有名的鱼米富饶之乡。朕下旨,将水曲乡方圆四百里的乡镇都划为谨孝乡君的封地,封地代代由女世袭罔替。”
陈皇后一听,便又要跪下,这次明帝没有扶她。
“臣妾替邑儿谢过陛下。”
“皇后请起,你我夫妻,何须言谢。等邑儿与李氏大婚之后,朕封他为亲王,照旧世袭罔替,代代传承。”
“陛下…”
陈皇后泪盈于睫,亲王的封号,不是随便封的。古往今来,能被封为亲王的大多是帝王亲近的兄弟叔伯,像邑儿这样从皇子直接亲王的,实属罕见。
邑儿说得对,他们母子如今可依仗的唯有陛下的这点愧疚之情。
明帝看到这样的陈皇后,心下动容。是他亏欠了皇后母子,做些补偿是应该的。邑儿失了储君资格,这个亲王封号是他该得的。
陈皇后喜极而泣,用帕子强压着泪水,脸上却是笑着的。
帝王的宠爱啊,有时候真是可笑。你非得把自己摆在弱处,似一只无依的猫狗般,才能换来君王的些许怜爱。
这些年,她从国公府的嫡长女变得后宫中依附帝王的其中一个女子,其中心中百般怨千般恨,都被她死死地咽下了。
不争就是死。
连想容的儿子一旦登基,他们母子就没了活路。骨rou相残,在天家是极为寻常之事。他们不得不争,不得不暗自筹谋。
明帝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当她感动得无以言表,心里泛起了一些柔情,留下来陪她用了膳。福禧殿中,一派温情,连带着宫女们走路都生了风。
李锦素丝毫不知自己的亲事已被定下,正和李锦瑟二人去寺后的祈福井边挂福袋。大济寺的祈福井,相传已有四百年。
井边的两棵云松,也有三百多年了。根深叶茂,上面挂满了红色的锦袋。风一吹,锦袋下面的络子飘飘扬扬。
大树的旁边,还有几棵小树,也挂满了福袋。
人人都说大济寺的祈福井最是灵验,这个说法不知传承了多少年。大树上有些锦袋都失了本色,络子也只剩几根线,在风中飘零着。
“三姐姐相信这些吗?”锦瑟问道。
李锦素一边踮脚往小树上系锦袋,一边勾起了唇,“图个安慰而已,若是所求之事都能心想事成,天下人何人愿意发奋图强,又有何人愿意辛苦劳作。”
“这位姑娘说得有理,若是世人都将命运托付佛祖而不知努力上进,岂不是人人都将注定碌碌无为,浑浑噩噩。”
说话的是一位书生,青衣布衫,巾带束发。手中也拿着一个红布袋,料子粗糙,正站在她们不远处,目光炯炯。
看样子,是一位读书人。
身量颇高,不胖不瘦,五官端正清朗,一派正气。
他被姐妹二人的容貌惊艳到,才觉自己犯了书生气,说话不太妥当。面上显出羞赧之色,作揖见了礼。
“小生伯子琴,在寺中借读。打扰二位姑娘雅兴,失礼失礼。”
伯子琴?
李锦素心头一震,这不是书中的男主吗?此书名为《帝京琴瑟》,取之男女主的名字。男主寒门举子,与女主相互扶持,一路青云。
“伯公子有礼,我们姐妹是寺中的香客。因家中祖母身体有恙,特来挂个福袋替祖母祈福,这位是我的妹妹。”
李锦素没有说姓名,只将想缩到后面去的李锦瑟拉了出来。
伯子琴已从二人的穿着中看出来她们定是官家小姐,当然不会相问她们的姓名。贸然搭话已是唐突,逐又行了礼,欲转身离开。
“伯公子留步,既然伯公子也是来挂福袋的。我姐妹二人已挂妥,本当离去,伯公子请。”
李锦素开了口,轻轻推了一下李锦瑟,无奈锦瑟低着头,就是不肯多看那伯子琴两眼。李锦素无法,拉着庶妹含笑婷婷走开。只留下一缕香风,令伯子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愧是官家小姐,行事做派落落大方。与他说的话应是姐姐,那位低头不语的姑娘应是妹妹。像他这样的寒门书生,多看这样的姑娘两眼都是不应该的。
他自嘲一笑,把自己的福袋挂上。
李家姐妹拐了一个弯后,李锦素这才放慢了脚步,“锦瑟,方才那位伯公子,你觉得如何?”
李锦瑟在她的面前,几乎是毫不掩饰的,早已没有刚才的羞怯之态,眉宇间淡定从容,微微地思索着。
“说不上来,能在寺中苦读,想来是个十分上进的公子。然而我却觉得这位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