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仰着头, 看向天空中的风筝。
今日风大,手中的滚轴在飞速地转动着,刺啦刺啦的,都无需人怎么跑动,风筝就已然迎风飘到半空。
万里无云的碧空上,一个个风筝飞得是那般高,近乎是要去寻天际那耀眼明媚的太阳一般。
终于线尽,风筝停了下来,在空中飘着,被绳索死死地束缚住。
姜慕姻怔怔地看着那条牵扯着风筝的细线,突然觉得有些惹眼。
“去拿把剪子。”
身后婢子一愣,还是赶紧应了声“是”,退下去拿了把剪子上来。
剪子很快被呈了上来。
段惜瑶正要问姜慕姻打算做什么,却见女子拿起托盘上的剪子,二话不说直接剪断了手中的风筝线。
那样Jing致好看的一个风筝就这么随风飞走了……段惜瑶傻了眼。
“姜姐姐你为何把风筝线剪了?”
“没事。”姜慕姻把剪子放上托盘,转身走到一旁的石桌边坐下,看着段惜瑶,淡声道:“想剪就剪了。”
段惜瑶听得怔怔的,又见女子神色与往常无异,想来左右也不过是个风筝罢了,便也不再说什么。
可自己放着风筝委实无趣,段惜瑶随手把滚轴塞给了身后婢女,也坐到了石桌旁。
杏儿和红莺两个小丫头倒是没玩够,可主子们都不放风筝了,她们自然也只能把风筝收了起来。
一旁的石桌上,已摆了好些瓜果,零嘴,后头的婢女见姜慕姻与段惜瑶坐下,又赶紧奉了两盏新茶上来。
段惜瑶拿过婢女递上来的shi毛巾,擦了擦手,就拿起筷子吃起了零嘴,边吃还边与姜慕姻念叨:“姜姐姐,你那日叫我与苏穆坦诚布公谈一谈,我便在一日给他回的信中提了一句,你可知后来如何?”
段惜瑶眉眼都是藏不住的喜色,姜慕姻看了一眼,便知结果是好的,但还是问了句:“如何?”
“他隔日就给我父亲递了拜帖啦!”段惜瑶笑得跟朵花一样,又红着脸颊,小声道:“我还怕此举会显得我太主动,没想到真真奏效……”
姜慕姻笑了一下,“你对他主动的次数也不缺这次了。”
“哎呀!”段惜瑶脸颊一下子更红了。
不过好像也是……苏穆好像就总是要她戳他一下,才会给回应的那种人……
但总而言之,他有给她回应就好了嘛!毕竟是她先喜欢上他的呀!
这样想想,段惜瑶恍惚又活了过来,一下子就开心了。
段惜瑶夹起一快桂花糕,咬了一口,偏头见姜慕姻什么都不吃,便把碟子往她跟前推了推,“姜姐姐,你吃呀。”
姜慕姻看着一碟Jing致不已的糕点,不知为何却实在没胃口,便摇了摇头,只拿起一旁的茶盏饮了一口茶。
段惜瑶咬着桂花糕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姜慕姻神色恹恹,忍不住就抬眼看向身后站着的杏儿,问了句:“你们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杏儿也察觉姜慕姻不大对劲,应该说从前儿个就不大对劲了,总是无端地吃不下东西,瞧着有些闷闷不乐。
杏儿原本是疑心姜慕姻是在与国公爷置气,昨夜里已经劝过她一番,可姜慕姻又好似不是为着这事……
越想越是担忧,杏儿也忙弯下腰,到姜慕姻耳侧,轻声问道:“小姐,您可是身子不适?”
姜慕姻看着段惜瑶和杏儿,两个小丫头都十分担忧地看着自己,微微愣了下。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这一回表现得有这么明显。
段惜瑶瞧着姜慕姻默不作声的模样,倒是更急了,忙去拉她的手,“姜姐姐,你惯来是个爱把心事往自个心里藏的,这可不好!何不说出来,我也替你商议一番?”
段惜瑶想了想,又道:“姜姐姐,往日都是你在帮我,今日但凡你说出来,我就是想破脑袋都帮你想出个法子来!”
段惜瑶说得激动,姜慕姻不禁轻笑,只道:“倒也真没什么事。我只是不知为何,这几日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安。”
心里头似无端给人揣了块石头般,沉甸甸的,胸腔里闷得厉害,夜里也会不时惊醒,可回想起究竟梦到什么,却总是一无所获。
段惜瑶听罢,默了一会,而后似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着姜慕姻,“姜姐姐,你可是也听得霍将军许久没有传消息进京,而蛮夷人又久攻不下,是担忧霍将军了啊?”
“嗯?”姜慕姻怔了下,眉心轻拧,对上段惜瑶,惑道:“霍将军许久没有传军情进京?”
段惜瑶见姜慕姻这般神色,倒惊了下,“哎姜姐姐你还不知吗?国公爷竟没讲与你听?”
姜慕姻垂眸,摇了摇头。
她与父亲已许久没正经说上句话。
先前是她一直避着父亲,可而后……父亲不知为何好似也在避着与她碰面。
想到这里,姜慕姻也皱了皱眉,心中更闷了,但还是抬眼看着段惜瑶,问:“前线战场是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