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道。
沈福听了忙转身赔笑,“老奴怕外头风大,老爷您身子还不好,不能吹着风。”
姜齐渊这才吹着胡子,重新坐了下来,一偏头却见女儿不知何时也不劝他别气了。
女子眼睑半搭,素手端着茶盏,正不紧不慢地饮着热茶。
许是姜慕姻太过平静,姜齐渊倒自个冷静了些下来了,只看着女儿,静默半晌,才认真道:“孩子,你别怕,你的婚姻大事父亲定不随便让人插手,父亲这几日便……”
然而话未完,却突然被人打断。
“父亲。”
姜齐渊看着女儿一愣,“怎么了?”
姜慕姻抬起了头,把茶盏放回案桌上,才看向姜齐渊,启唇问:“武将不好吗?”
女子面色淡然,如往常一般,可姜齐渊看着女儿,却总觉得好似哪里不大对劲。
还未开口,又听得姜慕姻淡淡道:“父亲,慕姻记得我们姜家祖辈都乃武将,父亲先前不也常年带兵打战?”
姜家世代行军,姜齐渊年轻之时,更是位至中郎将。
不过是后来一朝病故,才不得已卸任。但也得了建平帝赐国公一爵,念其劳苦功高,令其安享晚年。
父亲当了大半辈子的武将,如今却反过来说武将不好?
姜慕姻不解。
姜齐渊看着女儿,默了片刻,不知从何解释。这武将并非不好,只是绝非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若是战场上,有个万一……
且眼下,天子野心极大,显然对蛮族还虎视眈眈,有意命霍衍出兵收复蛮夷;
无人比他了解蛮夷人的凶残,要把一整个族群收复中原,绝非易事,届时若霍衍败了,兵败如山倒,这位如日中天的战神指不定就一朝战死沙场了;而若是真胜了……
姜齐渊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眯了下眸。
当今天子看似深明大义,实则疑心病极重,倘若一朝用不到武将了,指不定又会……
再者霍衍这人,他略有耳闻,家中并非世代将官出生,乃从一市井贱民步步行至辅国大将军这一高位。
不说其品貌如何,但这样的人,能单靠打战杀敌就取得这样大的成就,定是有极大的野心和狠劲,是个为了军功爵位敢在战场上豁出去命的。
他堂堂国公的女儿就算是嫁一普通富商,也犯不着嫁这样不要命的疯子,更无需去攀附一丝一毫将军府的权势。
思及此,姜齐渊很快看着姜慕姻道:“孩子,武将是好,但绝非良人。你无需多虑,父亲定会为你选一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
姜慕姻眉心拧了一下,轻声反问:“那什么样的男子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
“自然是……”
姜齐渊愣了一下,看着女儿,突然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若说先前的四皇子已是极好,可元泓身为皇室中人骨子里却极软弱,将来也不知会如何……
姜慕姻见姜齐渊脸色愈来愈黑,一筹莫展的模样,反倒轻轻笑了笑,“父亲,女儿觉得您啊,就是太疼女儿了,总觉得天下没一个男子配得上女儿。”
姜齐渊一偏头就看着姜慕姻双手托腮倚在中间的案桌上,像小时候一般,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模样可人得紧。
姜齐渊看得心里泛软,划了一下女儿的鼻尖,笑道:“可不,父亲就是舍不得你这个小棉袄啊!”
沈福在边上看得被逗笑,国公爷也只有对着大小姐时,才有这样的柔情,若是……若是夫人还在世,该多好,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
沈福想着,眼眶莫名有些泛酸,转眼又见外头日头不早了,想到姜慕姻晚些时候还要进宫赴宴,便出声提醒了二人一句:“老爷,大小姐晚上还要进宫,恐得回去准备着了。”
姜齐渊听了,便颔首,让姜慕姻先行回去备着。
姜慕姻依言与父亲告辞,步出正房大院后,心神却一直不凝。
杏儿跟在姜慕姻身后走着,察觉小姐的异样,心里也晓得自家小姐对霍将军是有意的。
可刚刚瞧国公爷的意思,明显是对武将反感得紧,一时也有些替姜慕姻忧心。
“小姐……您何不与老爷说一声,霍将军帮您多次,连带着老爷先前昏迷不醒,神医沧鹤都是霍将军帮您请来的。”杏儿在姜慕姻身边,压低声道。
姜慕姻淡淡扫了杏儿一眼,没有开口。
杏儿倒是急了,又道:“其实奴婢瞧着,霍将军并不似传言那般容貌可怖,不过是脸上有一刀疤。这武将带些伤实在是常事,且霍将军对小姐您这样上心,品行奴婢看着也是极好的,不似老爷说得那般并非良人啊……”
“这是你的角度。”
姜慕姻淡声道,见杏儿似很不解了,便又出声解释了句:“父亲觉得霍衍并非良人,并不一定说他容貌可怖,品行不佳。”
“那……那还能是何故?”杏儿一愣。
“不知。”姜慕姻平静道,眉心却还是微不可闻地轻拧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