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世家有头有脸的妇人都在此,便先喝上了句:“放肆,没规没矩!”
婢女吓了一跳,急忙跪地,却是不敢再胡乱开口。
段夫人拧了拧眉心,“到底何事?”
婢女跪在地上,听到问话,忙抬起头来。
因着紧张,又把话说得断断续续,“夫人,是……是小姐和姜小姐玩闹之际,不甚把姜小姐的荷包掉到荷花池里了,荷花池深,几个婆子打捞、打捞不上!”
段夫人听及此,眉心又是一蹙,不过是掉了一荷包,犯得着让人急成这般没规矩?
姜慕姻再娇贵,也不至于此。
“捞不着便从咱府中拿些个新绣的荷包给姜小姐选几个去。”
可婢女听了却又一脸为难,跪在地上不动,也没敢抬头。
“怎么?区区一个荷包,姜小姐还非得让人帮她捞上来?”段夫人扫了一眼地上的婢女,声音染上了几分冷意。
婢女听到这话,更是不敢看段夫人,把脑袋埋得死死的,半晌才支吾出声。
“夫、夫人……主要是那荷包,掉入荷花池中的荷包乃国公夫人生前留给姜小姐的遗物,姜小姐十分珍爱……”
在座诸位听到此面色都纷纷一变。
国公夫人早逝,生下姜慕姻后就过世了。而国公爷当年也甚爱这位夫人,而后好几年未再娶,也是到近年来府中才多了一位林姨娘,不过是为着续姜家香火。
若这位国公夫人的遗物在丞相府中遗失,只怕……
……
段夫人听到此话,更是重重皱了下眉,可正思量之际,却见霍衍突然上前,把地上跪着的婢女直接拽起,冷声呵问:“荷花池在哪?”
婢女被吓了一跳,手腕被锢得生疼,抬眼触及男子面具下眸中冷冽摄人的寒光,更是心惊,全然已经顾不得其他,忙颤声道:“就在.....在前面院里里头......要拐过一片假山......”
霍衍皱了下眉,没了耐性。
“带路!”
婢女的手被人松开,顾不得被握痛的手腕,也顾不得其他,忙低头快步出亭坊,领着霍衍往荷花池去。
坊内妇人都被霍衍刚刚的模样吓住,好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段邵轩跺脚叫了声“霍兄”,又急忙紧随跑出亭坊,才回过神来。
段夫人揪紧了手中帕子,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就惹得这位大将军变了脸色,动了怒。
……
荷花池边上,婢女婆子乱做一团。
丞相府中这一荷花池颇深,又引得活水,妇孺们大都不识水性,不敢贸然下水去,只有几个粗使婆子拿着长杆在池边打捞。
而边上还有几个丞相府的婢女在拦着自家小姐。
段惜瑶玩闹之际,不小心把姜慕姻的荷包掉进池子里,得知那物乃姜慕姻生母遗物后,段惜瑶大惊失色,愧疚不已,竟想着自个跳入池中替姜慕姻拾起。
但她又不识水性。
府里的婢女自然七手八脚把人死死拦住,又劝道待前头识水性的小厮来了就好。
此时,姜慕姻站在边上,看着这一片偌大的荷花池,又见婆子打捞了许久,仍一无所获,眉头紧紧蹙着,脸色并不大好。
段惜瑶瞧见姜慕姻这般模样,更是愧疚得厉害,又不管不顾地想挣开婢女的手跳入池里。
推推嚷嚷的声音听得姜慕姻皱了下眉,偏过头去,瞧着段惜瑶看着倒是比自己着急,好似都快急哭了。
姜慕姻还是叹了口气,开口道:“惜瑶,这池水深,你别闹了。”
段惜瑶停住,哭着一张脸看向姜慕姻,“姜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母亲给你的遗物。不然我刚刚定不会乱抢……”
姜慕姻知道段惜瑶是无意,想宽慰段惜瑶几句,奈何真得笑不出来,最终只扯了嘴角,道了句:“无碍。”
边上杏儿瞧着自家小姐甚是忧心,忙握住了女子的手,却惊觉姜慕姻的手心不知何时是一片冰凉,心中更是心疼了几分。
怎会无碍?
国公夫人是在小姐出生之时就去世的,去的意外,所留给小姐的遗物本就不多。
这荷包是难得的一个……小姐素来珍爱得很,日日都戴着它。
可如今……
杏儿看着自家小姐不吵不闹的模样,又反观那位一直在着急跳脚的段小姐,只觉得心里更是闷闷生疼。
她家小姐就是太明事理!
这时,段惜瑶等了半晌,不见贴身婢女去带小厮来,又叫唤道:“怎么还没有人来?快去瞧瞧前头怎么回事!”
边上一婢女忙应是,可刚要前去叫人,就见着前头大丫鬟领着一玄衣男子向荷花池边走来。
男子面上戴着赫人的面具,周身气息泛寒,在瞧见此处情形之后,直接不顾边上婆子阻拦,快步走上前来。
姜慕姻正凝神盯着池面,盼着能看到荷包的踪影。
此处荷花池较为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