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治病,已是极给面子,她虽有心要留,但知晓此人脾性,便也不敢多劝。
临行前,姜慕姻不忘命人给沧鹤备了一辆马车,车上金银珠宝无数。
杏儿原本想像神医这等道骨仙风的不羁之人,应该会视钱财一类为身外之物,甩袖推拒离开。
但不料沧鹤却二话不说就点了头,还问了句,能否把珠宝都换成金银,他老了腿脚不利索,懒得再去当铺兑换……
杏儿当时嘴角狂抽,但无奈自家小姐笑着应下,她便只能照办。
姜慕姻亲自送沧鹤到了国公府后院的垂花门,再往前是前厅,姜慕姻不方便出去,便让一同的沈福好生把人送走。
吩咐完后,姜慕姻又跪地,对着沧鹤磕了一头,谢他救父之恩。
沧鹤倒是很快把姜慕姻扶了起来,没再多说其他,只道:“有缘再会。”
言罢,他便随沈管家往前头走去,姜慕姻便也转身,准备回后院。
谁知刚迈了一步,又听得身后的沧鹤突然朝她喊了句:“小丫头,三日后姜国公醒来,记得派人告诉霍将军一声啊!”
姜慕姻转过身来,就见沧鹤站在垂花门下,悠悠地抚着白须,笑着说道:“也替老夫与他说一声,他当年的救命恩情,老夫已然悉数还完了。今后啊,莫要再威胁,还说老夫忘恩负义——”
姜慕姻一愣,怔怔地颔了下首。
沧鹤这才笑着大步离开。
庭院里,女子静静站着,一袭委地粉裙,杨柳细腰,绰约多姿。
她垂着眸,卷翘睫毛轻颤,神色微凝,半晌,女子粉嫩唇瓣儿轻轻一抿,眉心卷起。
忘恩负义?
所以……
她是不是也还没有好好答谢他的恩。
作者有话要说: 嚯嚯:我家姻儿要以身相许了吗???好激动!
瑾木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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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文不宅斗,不搞三搞四,专注于甜甜的恋爱~
(嚯嚯蹲在一旁狂鼓掌)
☆、淑女
午后的暖阳透过窗户洒进屋中,在窗下的软塌落了一层金光,衬得榻上的大红毡条熠熠生辉。
塌边,有一个半人高的梅花架子,架上摆着一个白瓷汝窑。
汝窑内几朵柰子花开得正盛,瓣白枝嫩,周遭碧绿的叶子上滚动着晶亮的水珠,簇拥着中间嫩白娇美的花蕊,屋中弥漫着阵阵清香。
边上,女子身着浅白桃色纱裙,外披妃色对襟罩衣,细腰微弯,一手拿着剪子,一手捻着柰子花的绿枝,细细修剪着边上泛黄的叶子。
丫鬟捧着一个玉盘,静静候在一旁,让女子把剪下来的枝叶放入其中。
一室静谧,熏香袅袅。
片刻,门口的红袖软帘突然被人掀开,一个外头的青衣婢女轻步而进,走到女子身旁,弓腰行了一礼,道:“大小姐,西角院里的林姨娘吵着要出来,动静过大了,您看?”
女子没有抬眸,不紧不慢地剪下最后一叶枯黄,而后又拿起丫鬟递上来的锦帕,细细擦着汝窑开口边沿沾上的薄灰。
锦杳见了不敢多言,在一旁默默候着,而后半晌才听得女子发话。
“让她出来罢。”
锦杳忙应道“是。”
见姜慕姻没再吩咐其他,锦杳便领命退下。
待锦杳走后,那捧着玉盘的丫鬟,倒是没忍住先出了声:“小姐,这林姨娘不过被关了一日,且说院子里还是一样的伺候,吃穿都没少了她的,犯得着这样大阵仗闹腾?奴婢瞧着都觉得着实有些没规矩,何不再关上一阵?”
姜慕姻淡淡抬眸,打量着这小丫头,静默半晌,粉唇微启,突然反问道:“西角院里有人惹着你了?”
香菱一惊,林姨娘的贴身婢女春桃一贯与自己不对付,前些日子还在灶房里与她抢食,但下人间这样的小事香菱哪敢如实道给姜慕姻听,便忙摇头道:“是奴婢多嘴。”
姜慕姻看香菱把头埋得死死的,也不再理些什么,她从来都不信她屋里的人会被别人欺负了去。
而香菱这小丫头不出去作威作福已是极好。
且林柳依的性子她还是知道的,为人软弱胆小,没有大的野心。虽有些小家子气,会耍些小心机,但奈何太过愚钝,从未掀起过什么风浪。
后来生下她庶弟,倒更是安分不少,这些年来一直兢兢战战,一心一意侍候着她父亲,也算用心至极。
所以那毒不可能是她下的。
神医必然也是知道的,不过是为了出口气,姜慕姻那日便顺着他的话让人把林柳依禁足了,也算是给足了沧鹤面子。
……
姜慕姻亲自把汝窑细细擦上一遍后,才把锦帕递给香菱,香菱急忙接过,捧着玉盘退出去清洗。
而这时,杏儿也刚好领着人进屋,两人在门口碰了一面,香菱笑着先向杏儿点了下头。
又见杏儿身后带着六名小厮,小厮手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