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的正屋,吩咐婢女去准备热水。
屋内的铜炉刚刚被点上,过了一阵开始有了暖意。
“这……不对呀。”姚念打开了自己的衣柜和妆奁查看,却忽然发起愁来,华丽的衣裳首饰有的是,但是她并不懂王府郡主应该作何打扮才好啊……
就算她已经当过两次王妃,可王府中从来没有郡主,她当然不可能从何处受教如何伺候王府中的姑娘了。
仔细想想,秦氏是先王妃的婢女,通晓王府中各种礼数,自然知道王府中的郡主应该如何打扮才是得体。宁王府里也有好几位郡主,宁王妃应该也是懂得的。
只是如今秦氏被萧烨叫去作证,而宁王妃……此时应该也不方便让她知道这件事。
只能她自己发愁了。
再看看这位郡主,或许是因为常年在道观中居住,她身上自带的气质都有些太过孤清。
显然,自己大部分花里花哨如同孔雀般的衣裙都不大适合她。
取出少数几件颜色素净、款式简单的襦裙,她对萧熳道:“郡主姐姐,你便先将这几件一一试了,看看哪件最好看,我们便穿哪件好了!”
萧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衣裳,皱眉道:“念念,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呀?”
姚念这才想到,原来她还不太清楚他们的计划呢,于是先拉她坐下,缓缓的为她解释,“方才在太妃的屋后,我们不是已经一起瞧见了些……挖出来的东西么?如今王爷已经请来了负责处理萧氏宗族事务的宗正,也就是你们的叔公信王,还有京兆尹大人,他们会继续调查这桩旧案。另外,王爷的意思是,既然你确实是王府流落在外多年的郡主,那么今日便要让宗正认下来,以后自可省去一些麻烦。所以我要帮姐姐稍作打扮……”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自己即将被重新承认身份,萧熳并没有开心模样。
姚念对她继续道:“我理解,你们姐弟现在的心情定然都不是很好,可既然是要以郡主的身份去见宗正,今后他可能还要将今日所见所闻报告给陛下,我们还是稍稍准备一下比较好。”
萧熳亦点了点头,问道:“那倘或信王叔公见了我,陛下也知道了我,我从今日起,就要突然开始住回王府中了,是不是?”
“应该会是这样吧,姐姐同王爷被迫离散多年,如今终于有机会重逢,难道不希望这样吗?”
萧熳神色有些纠结,“我知道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我毕竟在那山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接触到的最多也就是姨母而已,我有些怕……”
姚念想想也是,萧烨今日也是冲动,她亦没深思熟虑。若是骤然让萧熳换一个环境、用一种她本不熟悉的身份生活,起码也要她自己首肯才行。即使那是她应得的,也不该如今成了她的负担。
她无不歉疚道:“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是我们考虑不周了。可不管怎么说,今日你一定要见宗正,这样他才会首肯,继续调查你们生母的死。”
“嗯。”萧熳点了点头。
姚念继续笑道:“至于之后,姐姐是想住在王府还是回到山中,或是想嫁个好郎君,我想王爷他都愿意遵从你的选择再安排的。”
萧熳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真、真的吗?”
姚念一叉腰,夸下海口:“当然了,听说我朝还有几位公主都在皇家道观中修行,你若真想,让王爷出钱,修一座宽敞舒适的道观,有什么不行的?”
萧熳小声嘀咕,“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修行,我又没有那慧根!”
姚念试探问道:“那就在朝中挑一个如意郎局?”
“说、说什么呢……这些事,以后再说吧!”萧熳退了她一下,终于不像方才那样局促了,“我还是先换衣裳吧,别耽误眼下的事情。”
王府正堂中,萧烨正命秦氏和宗正信王、京兆尹沈大人诉说事情原委。
信王和沈大人,二人俱是瞠目,知道兹事体大,不得不细细听来判断。
秦氏一面低声抽泣,“这是奴婢的主人韦王妃留下来的血书,是她在临死之前亲手书写,奴婢一直随身保存至今,还请二位大人过目。”
此时下人进来,小声的通传:“王爷,王妃已经带着郡主到门外了。”
萧烨闻言,点了点头,“方才小王已经同您二位先说过了景夫人和和仪郡主之事,如若郡主和秦嬷嬷所说都是真,那么郡主三岁之前生活在王府中,秦嬷嬷定是见过的。秦嬷嬷日前在风尘仆仆从千里之外的家乡赶到了王府,她是不可能事前和郡主串通的,所以不妨让郡主进来,让她们二人互相辨认对方,叔公和沈大人觉得如何?”
那两个人此时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了,所以暂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默许。
于是萧烨道:“请和仪郡主进来!“
萧熳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尽量不要踩到那拖地的裙摆。
抬头望了眼坐在客席上的两人,俱是神情严肃,她便赶忙紧张的低下了头。
记着姚念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