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全花在这一件事上。”
姚念笑了笑,道:“那正好,我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让你帮我去做呢。”
陶儿:???怎么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姚念站起身来,先是自己将卧房的门掩上,才又回到了桌案前。
“在做这件事之前,我想和你仔细谈谈。”
陶儿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姚念不是一个笨人,她自己也不是一个傻子,身为一对形影不离的主仆,彼此早晚都会看出些疑问,接下来的对话是在所难免的。于是她点了点头,神色自若。
“这一个月,过得还习惯吗?”姚念找了个寻常问题作为开场白。
陶儿浅笑,“还好。王妃……比我的上一家主人要宽和很多了。”
姚念眨眨眼,“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上一任主人,是谁?”
陶儿闻言,连眼珠都僵住不动,她静止,姚念也静止,屋中的气氛霎时凝结。
姚念这下有些紧张,是不是自己问的还是太急了?如若她们二人不再深入了解彼此,有很多事情都是做不成的呀。
陶儿却忽然低头一笑,笑意中带着几分惨淡,几分惋惜,唯独没有开心。
姚念想了想,还是抚上她的手,“这一个月来,你不仅教我识字,还教了我许多礼节规矩。有很多时候,从你的气度和眼界上,我都能感受到,你绝对不是一个陪读婢女那样简单。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在逼迫你,你是何身份对于我这样一个农家出身的王妃来说,都差不多。我只是想知道……”
“奴婢明白。”陶儿打断了她,直接道,“当日奴婢是人牙手中最劣等的商品,是王妃解救,奴婢才不至于继续任人挑选。奴婢从来没想过要欺瞒王妃,只是怕给你惹麻烦。”
听她这么说,姚念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她将陶儿的手又握紧了一些,“以后在我面前,别再自称奴婢了。”
“好,我说给你听。”
陶儿又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还是不放心的凑近了她耳边,低声诉说。
陶儿之前说自己是京城一户官员家陪小姐读书的婢女,其实与真实情况相比,她只矫饰了其中一点:她是那户人家的小姐。
而她之前没说过的,那户后来满门获罪的官员,也就是她的父亲,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是朝中二品大员,太子太傅,杨蕴和。三年前,杨公获罪,杨府被抄家,男丁皆徙,女眷皆没入官婢。
对于杨蕴和这个名字,对于这桩惨事,无论在前世或今生,姚念确实是一无所知。看她一脸不解的模样,陶儿尽量简单的为她解释当年的朝堂争斗。
三年前,太子被牵连到买官卖官一案,身历三朝的大儒臣杨公在陛下面前力保他的学生。可惜几日后,还是有一分太子卖官的铁证被呈上了皇帝的御案前,根据那份证据,一向和太子过从甚密的杨公都不清白。加上另一番波谲云诡的争斗,陛下信了jian佞小人之言,忍无可忍,处决了杨公,抄了杨家。
她以为已经过去整整三年,自己就可以平静的讲述出她梦靥般的惨痛记忆,可事实却是,说着说着,她便忍不住声音中的颤抖。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隐瞒的过去竟然是这样……”姚念生出了些歉意,小心的安慰她又问道,“所以你姓杨,杨陶儿?”
她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没有了杨家的庇护,杨家的名字只会让我陷入险境,我只能隐姓埋名。”
“那么你的本名是……”
“予墨,杨予墨。”她在姚念的手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这几个字她知道姚念都已经认得了。
这名字听了便让人仿佛心中被滴上了一朵墨花,姚念笑道:“真好听,今后私下没人的时候,我便这样叫你吧?”
陶儿、或者说予墨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总之,还是要再次谢谢王妃,收留我这个罪臣之女,谅解我的隐瞒。”
姚念也很满意,她心中清亮,虽然这位“杨予墨”说的肯定是实话,但她也依然略过了一些事,比如她脸上的伤疤,是何时有的?又比如,她是官婢,怎会落到人牙手中被贱卖?不过交心也不是一蹴而就,姚念现在了解的这些信息,目前来说足够了。剩下的事,以后她不是不会自己查。
正准备放心的说出自己接下来的打算时,姚念却发现,自己瞬间变成了被套路的那一个。
予墨此时恢复了平时的沉着,在姚念掌心下的手背忽然翻了过来,将姚念的手覆住。
她还是在姚念的耳边低声道:“予墨说出了自己的一个秘密,王妃作为交换,也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吧。”
姚念的笑容僵在当场,脑海中只有三个字:啥?啥?啥?
窗外的柳条被吹得沙沙做响,反倒让屋内显得更加静了。
她真想立即摆出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说:“我没有秘密。”可眼前的予墨是一脸的胸有成竹,外加刚刚吐露心事之后的一种轻松……
姚念无望的明白过来,这种话,骗骗萧烨还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