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你?”
“没关系,我有账本,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哪天你发达了,记得还回来。”我冲他笑得心机深沉,“连本带利!”
韩暮雨眼神晃了一下儿,低下头去,“……安然……”又是让人沉溺的无奈语气。
你一定要把老子的名字叫得这么千回百转吗?
“叫哥!”我纠正。
“安然……”
“叫哥!”
“安然。”
“哥!”
“……哎!”
“你这倒霉孩子,还占我便宜!”
他送我出门的时候,刚好遇见他那个工友购物回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嘴里还叼着一只超市里出售的那种做工很粗糙的中国结。看见我俩,他因为没法说话只好哼哼着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憨实的笑,满是褶子的黝黑的脸衬得牙齿特别白。
“六哥,我去送送我朋友!”韩暮雨将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两袋,跟着他转回屋子里,东西放在一个空铺上。
那人空出嘴来,“小韩,叫你朋友吃点瓜子再走呗,我买了一大袋子呢!”
“不了,不了,我这回去有事儿呢!”我赶紧推辞。
韩暮雨摆摆手,帮他把门带上。
我边走边问:“暮雨,刚那人四十多了吧?”
“三十三。”
“真不像!”我想想那张沟壑纵横的脸,“这也太糟践人了!”
“我们干活儿整天风吹日晒的,时间久了就变那样了……”
“暮雨……要不咱换个工作吧……工地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想着韩暮雨那张脸变成那般沧桑,我身上就一阵恶寒。
他摇摇头,“先干着吧……没文化也找不着什么好活儿……”
第二天晚上我收拾了电热毯、暖水袋啥的给他送过去,顺手给那位六哥稍了点单位过节发的真空包装卤rou。我不爱吃那东西,又值不当的往家里带,一般都给那些有家有口的哥哥姐姐,要不然就是扔食堂里大家一块吃。
六哥特实在,当什么好东西似的收起那些卤rou,热络得跟我俩认识了八辈子似的,一会儿给我拿糖一会儿给我抓瓜子,我要不吃他恨不得磕开了塞我嘴里。可能看惯了韩暮雨的冷冷淡淡,突然被这么热情的对待,我浑身都不对劲儿。
聊天的时候我知道,六哥本姓陆,叫着叫着陆哥就成六哥了,张家口的人,家里有俩儿子,他在万达停工后找了家搬家公司当临时工,给人扛东西。干满一个月就回家,用他的话说,这个月挣的钱全花在年货上,一分也不攒,得过个肥肥实实的年。
我捧着韩暮雨的杯子喝水,笑嘻嘻地应着他的话,韩暮雨坐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地嗑瓜子儿。
听说我在银行上班儿,六哥马上一脸羡慕,“怪不得这么白净,看着就像是干公事儿的人!小韩能认识你这样儿的朋友真是挺好!”我不知道他所说的干公事儿的人是嘛意思,估计是把咱误会成公务员儿了,不过,我也懒得解释,他爱怎么以为怎么以为。
“磕了这么半天瓜子你不渴啊?”我问旁边的韩暮雨,顺便把手里的杯子递过去,“正好喝现在!”
他自然而然接过水杯喝了两口,脖子微微扬起,喉结滑动两下。要说人长得好看了,干嘛都好看,我看着他的侧脸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二十五
他有多好看?
用小李的话说,韩暮雨是那种头一眼看见觉得很帅,然后会越看越帅的人,五官经得起琢磨,越琢磨越耐看。
如果问我,我也说不清楚,我原来不知道什么样儿叫帅,后来认识了他,我觉得这就是了,眼睛、眉毛、鼻子、嘴巴无一不是长得那么恰如其分,眼睛大小,嘴唇薄厚,甚至睫毛的长度和卷翘程度都那么丝丝入扣般合我的心意。越到后来这种感觉越强烈,尤其眼神儿,那就是凉丝丝儿的一脉泉水,清澈得仿佛什么东西都污不了它;而且这个人年纪轻轻的老透着那么股子波澜不惊的沉稳劲儿,气质也是淡淡的隐忍和孑立,配上起码一米八的个子,即便肥大不合适的工作服套着,头发也随随便便的没个型,还是难掩一身的俊秀。
我就那么瞧着韩暮雨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笑得太露骨了,韩暮雨皱起眉,水杯塞回给我,下巴抬了一下,“六哥问你有对象没?”
“啊?”我回过神儿来,“没,没有!”
六哥果然憨直,完全没在意我的走神儿,更没发觉我的心思一点儿也没在这没营养的‘话家常’上,仍是一个人说得很起劲儿,“恩,像你们这样样子好的,工作好的,眼光都高!”
我嘿嘿一乐,想起小李有次被我给气着了说的话:“我就烦你大眼双眼皮儿,我就烦你小酒窝长睫毛,我就烦你比我还白,我就烦你吊儿郎当,你全身上下怎么都那么招人烦呢?”我深刻地理解她羡慕嫉妒恨的泼妇心态,同时也深知自己是个超级不招小女孩待见的人,因为我就没想让她们待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