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清瘦却硬朗;
在我唇下稳定起伏的脉搏,带着生命的动人节奏,跳跃、隐没,跳跃、隐没……依然是淡淡洗衣皂的味道,还有更加清淡的,仿若山雨归去、风栖芳树的黄昏,漂浮在空气中沁心沁肺的烟雨味儿。
我忍不住搂紧了他,将嘴唇悄悄地压在他脖子上,“暮雨……”
知道吗?知道吗?我有多喜欢你?
韩暮雨的动作微微一滞,不知道是因为我的那声呼唤,还是那个在乎心意有无间的吻,或者只是单纯因为这个抱的动作由于姿势的原因过于费力。
他让我坐好了,我却死命搂着他脖子不撒手,他无奈地轻啪着我后背,问:“安然……你觉得怎么样?”
“你都快把我压死翘了,我刚才差点喘不上气儿来知道么?”我在他耳边抱怨,也不敢太大声,就那么说悄悄话儿似的,在他耳朵边嘀嘀咕咕。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心情也会传染,他也很小声地在我耳边说道:“刚才好像是我胳膊肘戳到你胸口了,怎么叫你都不反应,我也吓了一跳。”
“你那是叫我吗?你那是抽我!”我现在脸上还热辣辣的。
“……一着急,下手重了……”韩暮雨说话间带上一点歉意。
苍天啊,大地啊,我真的不是得寸进尺!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记恨我给你涂护手霜,你睚眦必报!”我顺嘴胡诌了一句,却更紧的楼住了这个睚眦必报的人。
韩暮雨显然无言以对了,他沉默半天,才说:“安然……你这脾气啊……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你少装老成,我比你还大58天呢,怎么着你也得跟我叫声哥,没大没小的……不是,我跟你比这个干吗我?我是说,你把我脸都抽肿了,你一句‘下手重了’就完啦?”
韩暮雨终于受不了我的无理取闹了,他强行将我从他身上扯下来。黑呼呼的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想必是一脸气愤,“行,你先让我去看看电闸去,回来咱们再说。”
这次他走得很顺利,我听着脚步声离开,看着他开门关门,而后整个人虚脱般仰面倒回床上。我用手将眼睛蒙起来,纯粹的黑暗悄然降临,我听到心里一个声音在问:
“安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喜欢他喜欢到不知该干什么!
“喜欢他就告诉他吧!”
鬼扯,告诉他他还不马上拎起我扔当街大马路上喂车轱辘去?
“也许他也喜欢你呢?”
他大概会喜欢那个爱笑有趣的安然,却不会喜欢这个时刻惦记着他的变态吧!
“不会吗?”
会吗?
“不会吗?”
会吗?
“别瞎想了,想那么多干吗?……不会吗?”
……
☆、二十四
一线光从指缝里泻下来,之后是薄薄的门板被带上的声音,轻轻的脚步,电热扇被扶起来的响动,再然后一双手摸上我的腿,将绕在脚上的电线一圈圈松开,热风再次吹过来,我敏锐地感知周围发生的一切,却始终捂着眼睛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
他在我身边坐下来,冰凉的手指将我的手从脸上拿开。屋子里惨白惨白地亮,我眼睛被晃得睁不开。
下巴上忽然一凉,还没来得及挣脱,它已经被两根手指捏住微微抬起,左右摇晃了两下,自言自语般的声音从我头顶落下来,“真的下手重了,脸怎么这么红?”
我恨恨地睁开眼睛,推开他的手,翻身坐起来,“当然了,肿了都!”
“可是,我就啪了右边,怎么左边也肿了?”他似乎是非常严肃的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那什么……黑灯瞎火的,你能知道是拍哪里了?”胡搅蛮缠,我想我已经演绎到极致了。
他也不争辩,我别别扭扭地环顾四周,靠近门口的位置有条斜拉的绳子,绳子上挂着的浅蓝色的洗车店工装,刚才没有注意,现在看来应该是新洗的,还没干,衣服下边还挂着水珠,灯光照得一闪一闪,我瞪着那水珠看了几秒钟,终于判断出,那哪是什么水珠啊,分明就是冰凌子。我是因为Jing神动力太强大,又裹着羽绒服,又对着电暖风,所以才没觉得特别冷,韩暮雨就穿一厚棉衣,怪不得开始那个手死凉死凉的。
要不是我们那个银行宿舍不让外人留宿,我立马叫他收拾行李跟我走。
我老是这样,做事情顾头不顾尾,一心盼着他能多留几天,却没算到他留在这里有多受罪!
那冰棱子反射的白光刺得我眼睛疼,我偏开头去,酸痛却爬上心尖儿。
只是我没顾得上难受呢,就见一块剥好的糖巧巧地停在嘴边,我看了眼韩暮雨,他冲我挑挑眉,轻巧的顽皮。我恶狠狠地把糖叼进嘴里,他就着没有收回去的手,揉了一把我的头发,“你这个人啊……”那声音里满满的无奈尽头,硬是让我听出一丝温情宠溺,甜蜜得堪比我嘴里的糖果。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