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郑婕妤行巫蛊之事。
楚少渊给她夹了个鸡腿,说:“朕都已经知晓,绯烟宫后殿的人都已经被带到慎刑司,后续若是再问出其他,听琴会禀报你知晓,母后若是叫你去,你只管实话实说便是。”
苏轻窈点点头,道:“郑婕妤到底是宫妃,直接关入慎刑司是否不太妥当,郑家会不会有意见?”
“郑婕妤做的事,你以为郑家不知?”楚少渊冷笑一声,“她犯了大忌,郑家疯了才会保她,此番朕不牵扯郑家满门,已经很给郑大人体面了。”
苏轻窈听到这话,胃里又不太舒服。
她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她们都何苦呢?便是郑婕妤陷害我还情有可原,她去巫咒贤妃却是为了什么?”
这么说着,苏轻窈便念叨起来:“还有毒害贤妃之人,也不知是如何想的,贤妃姐姐连宫门都不出,又能如何树敌?”
楚少渊见她还在纠结此事,便挥退众人,耐心给她讲解起来:“你以为以前郑婕妤为何能老实待在贤妃宫中,一直替她分忧解难?”
苏轻窈摇了摇头。
楚少渊淡淡笑笑,道:“郑婕妤的父亲是兵部员外郎,而贤妃的父亲则是兵部尚书,是他的上峰。当年她们两人采选入宫,一起分到绯烟宫,还是许夺亲自来求的朕,他不放心女儿身体,想让旧识陪住一宫照顾她。”
苏轻窈一听这话,简直呆了。
她是完全想不到,还能如此安排。
楚少渊道:“朝廷政令繁杂,朝臣众多,你在宫里见到的许多人,都是家中安排进来的,朕点这个头,无非是给近臣脸面罢了。到底为国尽忠,不好太过生分。”
他所说的这些,苏轻窈从来都未想过,便听得格外认真,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复杂的朝廷体系就再她眼前铺展开来。
楚少渊见她一门心思听讲,略松了口气,继续道:“郑婕妤的父亲郑之年早年是冯老大人的门生,后来入职兵部,便成了许派,也就是改换入许夺门下。但许夺这个人脾气暴躁得很,最不喜欢别人同他含含糊糊,因此郑之年在兵部仕途不顺,这才趁着建元元年采选时机巴结许夺。”
这一连串听得苏轻窈有点头晕,她问:“许大人既然如此疼爱贤妃,又为何会让她入宫?”
这回换楚少渊被问住了,他顿了顿,有些不自在地说:“因为宫中的药库种类繁多,太医也都是圣手,随着年龄渐长,许家已经不能再给贤妃续命,只得求到了太后面前,想让宫中看在许家满门忠良的份上给贤妃一条活路。”
换句话说,就是进宫给贤妃治病的。
宫中采选要求很是严格,便是身体没那么硬朗,或者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采选都不会过。像贤妃这样能入宫廷的,一看就是皇家开恩,给许氏尊荣。
其实以许家的脸面,每旬派太医过去给小姐看病并无不可,但许夺此举却是一箭双雕,不仅跟皇家套上关系,也能让女儿获得更好的医治。
事实证明许大人的策略是对的,本来已经病入膏肓的贤妃入宫以后却是好了许多,偶尔天气好时还能下地走走,实在很是不易。
“郑之年算盘打得好,却没料到自己女儿眼皮子太浅,不仅没在许夺面前得个好,反而坑了他自己。”楚少渊冷冷道。
“经此一事,郑家最轻也要流放,三代以内想要再归仕途,比登天还难。”
楚少渊还在说郑氏和许氏之间的事,苏轻窈的心思却拐了好大一个弯。
贤妃是入宫看病的,谢菱菡是进宫躲婚的,而孙若云心里早就有了意中人,对陛下根本没半分想法。
这么一想,怎么觉得楚少渊有点惨?
苏轻窈抬头看向他,满心都是同情:“陛下,你也不容易啊。”
楚少渊:“……”
朕怎么就不容易了?朕觉得自己很好啊!
楚少渊看着苏轻窈一脸同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可转瞬之间,他突然福至心灵,低头深深看了苏轻窈一眼。
“朕其实很好,朕有宝儿啊。”楚少渊低声道。
苏轻窈倒是没想到最后话题又绕回到自己身上,顿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她其实想说自己上辈子也都是只顾自己好吃好喝,根本没怎么关心过他,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总归这辈子两个人走到今天,已经是无数变化才有的结果,这段感情来之不易,不光楚少渊珍重待之,苏轻窈也是异常珍惜。
楚少渊见她被自己说愣,不由笑起来:“朕真的有宝儿便足够,若是没有你,活着其实也没多大趣味。”
他不是在说假话,上辈子他只为了大梁而活,几十年已经活够了,这辈子才有了些鲜活人气。因为苏轻窈,他体会到了喜怒哀乐,也尝到了酸甜苦辣,真的是有一知心人足以。
苏轻窈说自己很容易满足,楚少渊又何尝不是。
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连串情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