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太子的ru母,抚育太子长大,太子视为半母,性情极严肃板正,旧时段贵妃都得敬着略畏。
此刻对上,有些怯,但心中急切把一切都压下了,她急忙问:“曲嬷嬷,琰儿,琰儿他没死,他出宫了是真的吗?”
惶惶而急切,慌茫又带悲,她抓住栅栏门,殷切看着曲嬷嬷,喃喃:“为什么,……”
其实在看到曲嬷嬷那一刻,她心里就明白这该是真的,可为什么呢?
她喃喃:“怎么会这样,……”
“呵!”
“你竟还敢提大殿下?!!”
曲嬷嬷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深深压抑了二十年的怨恨瞬间爆发,“你还敢问为什么?!”
“你这个寡廉鲜耻的贱妇!人尽可夫!!无耻至极!!”
曲嬷嬷逼近:“你竟然还敢问为什么?”
“你不是只惦记着和小叔子私通吗?你可曾看过你儿子一眼?!”
这些话,曲嬷嬷憋了二十年了,若非当年不敢声张,她真敢不管不顾撕破这贱妇的脸皮。
“殿下祭礼之上,你竟敢就和他眉来眼去了?!啊?!”
“先帝爷啊先帝爷!您真是瞎了眼,挑了选去,给我家殿下挑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曲嬷嬷泣血悲鸣!
说起叔伯私通,段贵妃羞愧低下头,可后面,她慌乱摇头:“不,不!我没有!!”
她没有在祭礼上和皇帝眉来眼去,只是当时压抑已久,两人目光对上情感翻涌,控制不住,可她慌忙撇头了。当时,她真的没想过和再和他在一起的。
是真的!她只是想守着儿子好好过日子。
他多次来寻,她都不愿,只是后来,在他反复纠缠之下,她心神失守压抑不住情感,这才……
她承认她那段时间心乱如麻,想得多有些Jing神恍惚,可她真的没有不顾儿子的!她每天都会去看儿子,询问饮食,夜里看着儿子睡下了,她才会回去的。
段贵妃拼命地摇头。
“呵呵!”
曲嬷嬷冷笑:“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死遁离宫吗?你知道我们准备了多久吗?”
“你可知道你儿子已命在旦夕了吗?”
段贵妃愣住了,命在旦夕?
曲嬷嬷一双手伸过铁栅栏,握住贵妃的肩膀,鸡爪一样瘦削Jing锐的十指紧紧扣住肩胛骨,入骨般刺痛,但段贵妃完全没有留意到,她惊愕看着曲嬷嬷。
曲嬷嬷俯下身来,对她说:“是你那情郎!”
毒蛇一般的钻进她耳朵里,“我们大殿下是正统皇室嫡长血脉,那人岂能容他?”
“早在祭礼之时,那人就心生杀意!”
“轰隆”一声,贵妃目眩神晕,她跪倒在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否则,我家大殿下岂能舍弃身份,去这般苦苦筹谋吗?!”
大钟重敲,眼前发黑。
“哐当”一声巨响,铁链撞在Jing铁栅栏上,曲嬷嬷双目红得似要滴血。
“而你在干什么呢?!”
“你竟全然不知!!”
“你还在和那狗皇帝纠缠私通,那榻也不知赤.条条滚了几回!!”
“你有何面目见我们殿下!!你这个贱婢!!……”
“娘娘,娘娘……”
……
被惊得眼前发昏的赵嬷嬷奔上前,高声喊人,混乱中,有人使劲按贵妃人中,她这才悠悠醒转过来。
她推开宫婢,往外飞奔。
泪珠洒下,提起鹤氅下摆,段贵妃奔出了石牢大门,往紫宸殿方向狂奔而去。
被晒得滚烫的汉白玉地面,她一路奔至紫宸殿的陛阶下,御前禁军立即上前去挡,被飞奔而下的张太监喝住:“停下,岂敢对贵妃娘娘无礼!!”
段贵妃越过张太监,飞奔了上去。
她在跨上陛阶最顶端的时候,遇上了皇帝。
皇帝闻讯,匆忙赶出:“淑儿!”
他上前一步,段贵妃退后一步。
她愣愣地看着他,“……为什么?”
她哑声:“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性命?”
“是真的吗?”
曲嬷嬷说的是真的吗?
但不用再问下去了,皇帝一窒,瞬间的慌乱已告诉了她答案。
“淑儿!你听我说!”
皇帝慌忙上前,她蹬蹬连退。她拼命摇头,泪如雨下,你不要过来。
日光明晃晃的,她感觉不到半分温度,刺目的艳阳让她眼前发黑,晃了晃,后背碰到栏杆,勉强扶住。
“为什么?”
“为什么?!”
悲怆极了,她掩面痛哭,半晌,她转身跄跄踉踉冲了下去。
“淑儿,淑儿!”
皇帝急了,赶紧追了上去!
“你不要跟着我。”
“我让你不要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