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当时还看笑话来着,今日怎么就稀里糊涂落到咱们头上来了!”
崔夫人这么一说,不止崔尚书,崔辕也想起来了。
是啊,对啊。
正是因为那事儿,元蓉予才会从北国公府的大小姐落魄到抛头露面开酒馆子啊!
想到今日和一众狐朋狗友去嘲讽和贬低生事儿,崔辕不禁打了个冷颤,这、这……他堂堂尚书府大少爷不会也、也沦落到元蓉予的境地吧?
“冒牌货!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崔辕被吓到了,反身就一巴掌糊过去。
这两人越大越起劲儿,半天都停不下来,尚书府里的灯烛也是一夜未歇。
翌日一早,崔夫人只灌了几口清粥就匆匆去了北国公府。
……
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庭院里阳光灿灿,宁杳抱着被子起身来,扶琂早收拾好了昨晚歇息的长榻,正在窗边给他的小盆栽浇水了。
男人身形清瘦,立在一方窗前比翠竹还要挺拔,蒙眼束在脑后的白缎微微松落,又添了两分如玉一般的温然。
她这个相公,还真挺好看,天天衍宗那几个所谓的天之骄子比起来都差太多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干什么的。宁杳靠在床架子上,歪歪头,目光放空。
“夫人?”扶琂将手里装水的小杯放下,唤了一声。
宁杳回神应了,下床穿鞋,洗漱用具在盥洗架边都准备好了,连盆里的水都是温温热的。
她擦了擦脸,扭头问道:“田螺妹妹,真是太谢谢你了。”
扶琂:“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杳哥哥。”
两人对视,无语良久双双别过头。
“咚咚咚”
敲门声响,宁杳顺手放下帕子拉开门。
外头来的是宁楹,她一身天衍宗蓝白色的长裙,阳光下也掩不去通身冰雪般的气质,“小妹,我们巳时要出门往周边探探路,你今日可要同行?”
他们出门是为寻妖魔害人的踪迹,宁杳不想去掺和,回道:“我等会儿还是去城里逛逛,就不去了。”
宁楹也不强求,注视她片刻方才应道:“也行,你们二人自己小心。”
宁楹来得快走得也快,因为已经知会过,宁杳收拾妥当后又和扶琂还有四个黄一起出了门。
庭院里空荡荡的,只有风摇翠竹的细碎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阖着的院门又被打开。
宁楹指尖勾着细绳,提了从城中铺子里带回来的包子,缓步进来,左右瞧了瞧却没发现人的动静,她皱眉自语道:“是已经起身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又跑哪儿去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呢,我还特意给她捎了早食回来。”
……
宁杳和扶琂在街边的小摊上点了两碗面,四个黄站在旁边啃骨头。
等用完了早饭,两人四狗便开始在城中四处溜达。
扶琂这次没牵狗,拄着棍子动作灵便的很,有路过的看他避开街上的车马,嘀咕道:“现在的瞎子还真厉害啊。”
宁杳难得兴致不在吃上,挑拣着街边卖的一些花花粉粉的小玩意儿,扶琂看她走动的卖花娘手里拿了一枝新鲜带露的红色山茶,撕下一片花瓣含在嘴里,慢悠悠嚼得唇角都染了花汁。
扶琂笑了笑,跟在她后面。
已经过了好多年,可小姑娘还是一点儿没变。
兰膏明烛,华灯共影。
宁杳估计时候差不多了,又去了来去街的酒馆子。
元蓉予的小店开在巷子里,除了往时交情不好故意找茬的,基本没什么客人,宁杳昨日预定的一桌子算是她今天后半日唯一的生意。
她早早就准备好了,见宁杳和扶琂进门来,忙取出温好的酒搁在桌角上,“两位客官坐,我马上上菜。”
元蓉予动作快,不多时就酒菜齐全了。
宁杳专心用饭,元蓉予则在柜台处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算盘,实则心里想着北国公府里头的事。
来去街的小巷白日都没什么人,到晚间更是冷清,隔小半刻钟才有一两个路人说说笑笑的,拖着长长影子从巷子口走过。巷子口悬挂的两盏灯笼不知何时灭了,外头老旧的青墙石路也看不大清楚了,元蓉予把算盘放在一边,准备出去往檐下挂盏灯,门外却突然灌进来了一阵凉风,还伴随着有序的轻踏踏的脚步声。
元蓉予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门前。
来人外罩黑色的斗篷,头上覆了兜帽,半遮了整张脸,只露出红润的双唇和白皙的下巴。
她嘴角微微一翘,发出哧的一声。
元蓉予睁大眼,又往后挪了挪,咬牙道:“元织云!你来做什么?!”
来人抬起头,露出半张与元蓉予相同的脸,就连声音也一丝不差,“听说你在城里开了间酒馆子,我就过来看看。”
元蓉予冷道:“这里不欢迎你,马上滚出去,你这个妖怪!”
“妖怪?”元织云揭下兜帽,带着元蓉予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