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在一条朔北的街上,在你的一声闷哼之后,在鼻尖满是新鲜、热烈、虞美人般的血腥味的时候。
神秘,质朴,总是先人一步,总是不合时宜。这大概就是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两更,评论有红包,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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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督军还是玉印?
玉印。
但玉印在谁手上, 内jian怎么会知道?追兵兵分两路,散入城内, 很快便失去了猎物的踪迹。两名校尉是杨信的人, 对蔺城了如指掌, 但窦贵生……
“咱们去哪儿?”鹿白问窦贵生。他似乎对地形很熟, 虽然有两次差点走错,但很快便找回了方向。
若隐若现的星空和弯弯绕绕的路线让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全心全意信赖身后的人。他是掌舵的船长, 正载着她横渡风暴肆虐的太平洋。
“你觉得呢?”窦贵生压低声音反问, 字与字间有些含混不清。
鹿白沉默片刻, 忽的抬手摸向身后,摸到窦贵生的肩。果然。
“你中箭了。”指尖微凉,她伸到鼻下闻了闻, 是血的味道。
刚才她听见窦贵生轻咳了一下,仔细想想,在那之前仿佛还有一声极其微弱、被人刻意掩饰的闷哼。他早就中箭了。她很诧异自己在生死关头还能记得这些细节, 正如窦贵生很诧异她这么久都没发现。
她又开始忧国忧民般的叹气:“你逞什么能呢?”
窦贵生用更灵活的半边脸挤出一个矜持的笑,妄图证明自己无甚大事,但转念一想, 反正她也看不到,干脆抖了抖肌rou, 摆出呲牙咧嘴的怪相。
“受伤又如何?我还没嫌你拖累我呢。”窦贵生动了动肩膀,心道真疼,但声音却四平八稳, 叫人听不出丝毫波澜。
跟老太监讲理纯属做无用功,这一点鹿白已经领教过无数次了。倒打一耙,颠倒黑白,捏造事实,混淆逻辑,总之,她没一样能占上风。因此鹿白干脆直接夺了求生之舟的驾驶权:“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我就不能有好心的时候吗?”
窦贵生握住缰绳的手被鹿白霸道地赶走,连马鞭也被夺了,两只手无所适从地垂在身侧,像只被剪了翅羽的鸡。现在老太监只剩一张嘴在行了:“得了吧,你对我能有好心?我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是现在我可算落到你手里了,不好好报复一番简直天理不容吗……”
鹿白觉得他矛盾得特别好笑,于是毫不顾忌地笑出了声:“对呀,我恨不得立刻把你扔下去,拍拍屁股走人。”
你可做不出这种事,窦贵生心道。但嘴里却半点不饶人:“那你扔,左右我也活不成,我就拉你一起死,你看着吧……”
“我知道你想让我死。”鹿白漫不经心道。
窦贵生被这句话噎得哑口无言,又或许是实在没力气了。从方才起,他的语速就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轻,到“你看着吧”的时候几乎已经听不清了。
鹿白腾出一只手,摸索片刻便抓住了挫败的鸡翅膀。太凉了。她迅速把他两只手按在腹前:“还有劲儿吗?”
窦贵生胳膊微微用力,在她腰上紧了一下,权当回答。
“去哪儿?”
“往西。”
“都护府?”
“再往西。”
“那是悬崖。”
“走不走?”
鹿白沉yin片刻,猛地挥鞭:“走!”
窦贵生会骑马,会驾车,射箭也会那么一些,但是跟此时此刻的鹿白比起来,这些活动都显得太过文明了——她不是在骑马,而是在杂耍,用生命在杂耍。
他觉着她很可能想颠死他。但叫她失望了,他非但没掉下去,手还很有劲,有劲到能勒断一两个死丫头的腰。
到了能看见都护府的时候,马终于慢了下来。鹿白在腰间颤抖的手上用力捏了一下:“窦公公?”
“没死呢。”背后的人脑袋半垂在她肩上,回答得有气无力,“看见西城门了吗?”
西城门在都护府背后,如果昨晚查门戈的撤退计划定了,众军便会从此处放置绳索,爬下悬崖。
“看见了。”马停下了,哧哧打着响鼻,鹿白没再前进,而是轻轻地晃了晃他的胳膊,“窦公公。”
她声音很平静,平静到窦贵生能想象到她脸上的神情,跟那天祭祀大典散场时一模一样。
他倏地抬起头,用力眨了好几下眼,在只模模糊糊看到一片亮黄的光斑时,他便意识到:来晚了。
还是来晚了。
耀眼的光球如同列队整齐的火鸟,火鸟簇拥之中,一柄靛青的大旗在城墙之上猎猎作响。旗上空无一字,只有一朵硕大的白梅,被火光映出金属般清冽的光泽,恰如一轮冷月缓缓升起,高悬头顶。
人chao正安静而飞快地从夜幕的背景中涌出,头盔的亮光晃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