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中的人将下面的场面尽收眼底,封昀的手指摩挲着细颈酒壶,半眯着眼,有些醉醺醺地呢喃,“有些面熟啊。”
叶蔚抬眼看过去,“是阮家那位姑娘。”
“哦——”
叶蔚抿了抿唇,已经有许久,封昀都不曾给过自己任务了,他踌躇许久,顺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大人,属下打探到阮家进来在给阮呦说亲。”
他说完打量着封昀的神色,见他眉梢挑了起来,显然有几分趣味,他便顺着说下去,“是和城西的张家说亲。”
“唔,陆长寅有没有什么反应?”封昀懒懒地抬起眼皮。
“没有。”
“嘁,”封昀舔了舔唇角,“行了,你退下罢。”
“是,大人。”叶蔚手指紧了紧,转头的时候看见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女子,张了张嘴,“大人……”
封昀看向他。
他便闭口噤声,“属下告退。”
走的时候,他轻轻将门合拢,怜悯地看了一眼那女子,在心底轻叹一声。
罪孽做多了,会折寿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阮家的家人都非常非常温暖哒,所有人都很宠呦呦。
第70章
苏绣阁生意火爆, 客人进进出出,马车在店铺门前堵得寸步难行, 阮呦和酒七探头看了一会儿子, 就从店铺后留着的一处隐蔽的小角门进去。
“谢姐姐。”阮呦刚进去就瞧见谢娉婷正伏在案几上, 神色认真地捧着账本查看, 左手打着算盘,右手翻动着账本,几缕青丝耷在胸前, 原本张扬明媚的容貌此刻多了几分娴静, 安静又从容。
她是世家女, 自小就学了这些本事。
阮呦心底为哥哥没有错过谢姐姐而高兴。
谢娉婷见她来了,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朝她招手让她坐过来, 神神秘秘地道,“等算完了账你跟我去珍馐楼里,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人?谁?”阮呦微微睁大一双杏眸, 满是疑惑。
谢娉婷却卖了个关子,“待会儿见了,你便知晓了。”
她既然这样说了, 阮呦歇了打探到底的心思,目光落在账簿上, 好奇地问出声,“这月可赚了银子?”
谢娉婷抿唇笑,轻轻贴着她的耳朵说了个数目, 阮呦吃了一惊,“这么多!”
“那是当然,咱们用的料子都是贵重的料子,那些生丝绸缎几两,几十两银子一斤不等,还有咱们的人去江南收购料子路上的花销,本钱就大,咱们卖东西的价钱自然翻好几倍了。更别提咱们卖的物件上面还有苏绣,衣裳的样式又是燕京从未有过的,世家爱攀比,就是咱们卖得贵,货还不够她们抢呢……”谢娉婷有些骄傲地扬起下巴,“这里头也有许多配套的面扇,手帕还有绣花鞋之类一并卖出去的利润。”
阮呦听了那数字自然心惊rou跳的,心底兴奋,却忽而蹙起眉头来,“生意兴隆,这是好事,也是不好的的事。”
“怎么说?”谢娉婷一双丹凤眼瞅了过来。
“咱们眼下生意好,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这才开张一月倒也没闹出什么龌蹉的事来,”阮呦抿了抿唇,软声道,“但只怕会有不少红着眼睛的人暗中盯着咱们,到时候说什么咱们家的衣裳料子穿了皮肤瘙痒,或是过敏,流产……亦是死人,闹出事端来……”
“她们敢!”谢娉婷想到这其中的可能性,气得噔一声站起来。
阮呦忙将她拉着坐下,柔声道,“谢姐姐先别急,你听我说,倒不是我想多了,若是这铺子明面上是谢家开的,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毕竟谢家根基大,那些人也不敢轻易碰瓷,只是咱们这铺子是姐姐私下的……明面上没有人护着……”
“那些欺软怕硬的,见钱眼开的不在少数,之前我娘她们食肆闹出的那场祸事不也是惹了别人眼么?防范于未然,咱们得找个靠山才是。”
阮呦顿了顿,又道,“只是这靠山有些难找,得找有实力,但又不是黑心的,咱们将利润与他分成,作为他庇护咱们的酬劳,之后但凡有什么祸事都由他们出面解决,他们不用添银子进来,每岁就有一大笔进项,这也是一桩美事,只是……”
“只是什么?”这话是酒七接的。
“只是这天底下不贪的商人太少了。”阮呦有些为难道。
谢娉婷脑袋转了转,握着阮呦的手,叹道,“呦呦聪慧。”
阮家就没有一个笨的,难怪她兄长说,阮家就是灵气之地,生出来的孩子个个都是珠玉珍宝。
阮呦被夸了,有些腼腆地低下头,“我不过是怕事怕惯了,哪里称得上聪慧,且那靠山……也很难寻。”
谢娉婷朱唇微翘,笑意盈盈,“我这里倒有个人选,真的有缘分,就是我待会要带你去见的那人。”
“那人如今富甲一方,每岁给朝廷贡献的银子都能占了半个国库,听闻陛下早有打算招揽他做朝臣,只可惜那人脸上又上,不能入仕。他是出了名的仁商,想必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