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的老路的一辈子,安耐不住的老泪纵横。
“启奏陛下,微臣自知愧对多年苦读的圣贤书,愧对上皇和百姓的信任。微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微臣当年的上官乃是已经致仕的杨大人杨靖。这些年微臣对于当年之事一刻不忘,经常打探,杨靖乃是晏殊的门生,和王拱辰交往密切,微臣有证据。”
这下不光是官家非常惊喜,就是范大人等改革派也是又惊又喜。有证据好啊,他们缺的就是证据。
“启奏陛下,微臣请把王拱辰交给包大人,两罪并查。凡有涉及,严惩不贷。”
范大人此刻觉得,宁可这次大宋的文人士族们如宗室们的愿被刮下一层皮,他也要把王拱辰这伙儿贪污乱纪的小人定的死死的。就算将来宗室们参政,有官家主持大义,剥夺了功名之人的一部分特权利益,也是用在国家和百姓身上。
官家在沉思。
他知道当年吕夷简做宰相时候的作为。史官评价吕夷简才识卓优、清慎勤政,当年辅佐爹爹亲政、限制刘太后专权更是有大功。但是坊间传言“二十年间坏了天下。其在位之日,专夺国权,胁制中外,人皆畏之。”说的就是吕夷简。
他在处理大宋与辽、夏关系,巩固边防方面卓有贡献。与两国达成和议,实现了和平,保护了国内安定的社会环境。但在上述关系的处理上,他对辽夏让步太多,岁输银两、锦帛过巨,加重了国内财政负担也是事实。
官家想到吕夷简在用人上的所谓“方度”小眉头微皱。
对于反对他的人或者是有些真正有才干的官员,一面薄惩示威、发配、、、,一面尽情使用充分发挥他们的才能。可是说是“于天下事屈伸舒卷、动有Cao术”,也可以说是Cao纵权术肆意妄为,将礼法公正置之于无物。
至于晏殊,他更不喜。
吕夷简早逝,他没见过。但是他见过才名满天下的晏殊,也听爹爹讲过晏殊的为人。
表面上是个典型的老好人,把两不得罪,不表态的做法用到极致,但是官家自己感觉,他骨子里没有刚正的骨鲠。当年丁谓乱政,他丢下奋起反抗的友人对丁谓言听计从;后来庆历新政初期,他又帮着保守派明着暗着的打压范仲淹、欧阳修等人。
爹爹对于这些文人犯的错误都是宽容的很,哪怕他知道晏殊贪污,也一直念着晏殊自小家贫对于银钱有执着而没有计较。官家也知道凡是人类,就有七情六欲,就有优点缺点,就是善恶忠jian混杂,再加上各种利益关系的牵扯,一句话实无法做评定。
他不打算去追究这些已经去世之人的功过是非,也不打算去评论真宗皇帝和爹爹当年的行事。但是他对于这些人留下来的,“逼良为娼”的官场恶习,盘根交错、拉帮结派的官场关系,却是不打算容忍。
就听官家懒洋洋的开口,“准奏。黄爱卿的职务暂停,先和包大人去府衙协助查案,具体的处理后议。”
范大人情不自禁的喜形于色;黄大人因为官家至始至终的“黄爱卿”的称呼痛哭出声,因为官家让他去协助包大人查案立功赎罪的宽容铭感五内。
“微臣遵旨。”
黄大人红着眼睛大声的回答,语气坚定。殿里的宗室们和大臣们俱是在心里感叹不已。
官家虽然慢慢的接触实事,却没有改变他的小孩子心性,会心软,会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今儿的早朝因为这些事儿一直到午时放结束,官家在文德殿里把有关定窑红瓷器的各种典籍找来认真的看了一遍,发觉自己困了就直接在文德殿午休,然后去德福宫陪爹爹和嬢嬢用午膳。
风势越来越大,天色Yin沉沉的,估摸着要有雨。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用完了美味清淡的午膳,坐在德福宫里头聊天。
“这束带挺好,五姑娘手巧。天好的时候,皇儿把那双“富贵无双鞋”也穿上。我已经叮嘱了小李子和小张子,现在不穿,到了夏天就不好穿了。”
太上皇后瞅着儿子腰间一看就是用心做出来的“长命百岁束带”,想着昨儿折家的回礼中还有一双鞋子,忍不住开口提醒。
不说夏天热穿不来春天的鞋子,就是儿子这一天天长高的个头和加大的脚码,到秋天的时候也不好穿下了。鞋子一看针脚就知道是五姑娘一针一线亲手做出来的,儿媳妇的一腔心意不能浪费。
官家乖乖的答应下来,“谢嬢嬢提醒。”
太上皇笑着说道:“婚期还没定下来,估计就是秋天。很多人讲究待嫁未娶之女不能见婆家人,你们若是想见面我们也不拦着。”顿了顿想到自家儿子的懒性子,他又提议道:“给五姑娘送些小礼物也行。”
“孩儿记得了。待会儿回去就安排人送礼物。”官家还是乖乖的答应下来。
想着定窑红瓷的珍贵之处,想着它在王拱辰事件中最为无辜,想着定窑里面凭借“红定”养家糊口的窑主和窑工,官家慢吞吞的开口,“孩儿听说定窑曾经出产一种红色的瓷器,非常的漂亮珍奇?”
太上皇闻言猛地咳嗦出声,太上皇后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