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以范大人为首的文臣们被官家的态度震得神魂不附体。当年太=祖皇帝可是明白的说了“皇家与士大夫共天下。”
已经从欧阳修和王安石的信里知道官家心思的范大人和包大人等人,都在心里叹气不已。最近他们一直此事发愁,眼看着官家马上大婚了,他们更愁。刚刚范大人欲言又止就是这个事儿。
迁都尚可,可是他们自己都是儒家出身,如何让儒门和燕云之地的佛门一样没有土地免税等特权?欧阳修和王安石在燕云之地动手没有阻碍,毕竟是刚刚收复的地方,没有感情也没有各方关系牵扯。可是汴梁和江南等人,却是牵连太大。
敏锐的官家察觉了范仲淹几位大臣的情绪波动,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没有表态。但是宗室们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首先是东平郡王赵德文这次站在了宗室一边,他的发言有理有据、有情有义。
“朝廷认为宗室花费无度、奢靡铺张?我们承认,是我们没有管好下面的小辈们。现在他们被降了月俸又没有了补贴,以后要奢靡也奢靡不起来。身为赵家人自己去苦学做工,却要眼看着汴梁的世家望族都还过着以前的奢靡生活,自是不平衡。”
“因此大家伙儿提议,既然要俭朴就大家一起俭朴,都和官家一样的俭朴。”
官家沉yin不语,世家富户靠着祖辈的辛劳智慧积攒的钱财自是由他们自由支配,想怎么奢靡怎么奢靡,这个和宗室们的事儿是两回事。
北海郡王赵允弼眼见官家不开口,不甘被中书省、枢密院等整个朝廷联合对付的他立马又站了出来,义愤填膺的说道:“官家您不知道汴梁各大世家的奢靡浪费之举到了什么程度--石家的老太君一顿饭十八大碗,就她那个牙口她能吃几口?全都浪费了。当然这个是她的自由。”
“可是林大人家的小公子一天换八件绫罗华服,明明他爷爷一辈还只是一个农人,父亲是个秀才,家里登记在册的财产也没有多少。林大人的俸禄是一个月五贯,五贯钱在汴梁基本上只够过一般日子,可是我们听说“急公好义”的林大人还养着不少族人。”
户部左侍郎林大人立马出列哭道:“官家圣明。微臣冤枉啊。微臣家里的钱财乃是来自出身商家的小儿媳妇。微臣家贫,不顾世人耻笑娶商家妇,只是想让家人都过上好日子。小儿奢靡,是微臣管教不严,但微臣真的没有贪污。”
官家感受到他话里的诚意,暗自点头,“是非曲直,自有定论。此事后议。”
北海郡王发现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不够全面,自觉能屈能伸的他虽然很是懊恼却是不想轻易的放弃,“官家圣明。林大人家的事儿可能是我们考虑不周。但是我们还有其他事儿要奏。比如我的邻居王大人--明明只有三十亩地的免税权,实际却有一百多亩。”
官家继续沉默。势家富户和当朝官员们土地兼并的危害,并不低于宗室。被抓到小辫子的文臣们也是沉默。三十亩和一百多亩,差距太大。这已经是大大的超过了朝廷明面上的规定和他们私底下默认的数额。
朝堂上一时寂静无声,最后居然是隐形人的平郡王赵曙声泪俱下的哭诉。
“启奏陛下。御史中丞黄大人才华出众、做事勤恳,却是要把对他痴心一片的歌姬献给上官才得以出京做了郡守。当然他回来后一家人天天穿丝戴银,还因为政绩高升了。我们知道黄大人有才华却被其他先行贿的排挤,不得已之下才把心爱的歌姬送人。”
“我们也知道黄大人虽然贪污巨款但是在地方上做了好事。我们只是无法忍下去。赃吏为害于天下却天天摆着一副清官廉政的样子,把黄大人这样的清官逼成了媚上的贪官。”
黄大人面色煞白,黑历史被揭开,让他颜面全无;官家眉头紧皱,对于“把黄大人这样的清官逼成了媚上的贪官”这句话很是在意;范大人等人俱是心惊rou跳,因为黄大人当年的上官牵扯到了汴梁另外一股势力。
就听平郡王赵曙慷慨激昂的大声说道:“自小至大,习以成风,株连蔓衍···,为监司、郡守者,其初必奔走于权幸之门,朝夕请谒,货赂公行。其到官也,督责州县,以偿其费。州县因重,无奈之下取于民以为献,上则求保明恩赏,奏辟差遣,下则求荐章,免罪责···。”
······
一桩桩权钱交易的黑幕被揭开,一件件粉饰太平的案列被摊在官家的眼前,小官家彻底醒了困,眼睛瞪得大大的。
群臣骇然失色--不敢相信平时毫无作为的宗室们知道的这么多,不敢想象官家会有的反应。
然而揭开这一切的宗室们却是一脸的无惧无畏、有恃无恐--儒家胆敢和外戚一切联合辖制我们,谁的屁股是干净的?这些年来不过都是一起瞒着太上皇他老人家罢了。
我们怎么说也是出身皇家的官家亲人,只要不是谋反卖国的大错,大不了改过来就是了,你们?那谁谁贪的比我们多的多多,当年贿赂我们的瓷器字画我们还留着做证据那。就问问他一个穷苦出身的小状元现在也才月三十贯的月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