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念烟难得的沉默了。
半晌,她说:“喜欢又怎么样,反正我和他注定没结果。”
“人家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他对我也不过是一时新奇罢了。”
“况且,”尤念烟耸了耸肩,“他长那么帅,床上功夫也不错,我长相和身材也不差,都是成年人了,一晌贪欢罢了,谁也不欠谁。”
田甜没说话,在心里叹了口气。尤念烟虽然看起来自信靓丽,其实比谁都要强,身份差的越多越是让她望而却步。
“诶,你和那个武术指导到底怎么回事啊?”尤念烟挤眉弄眼道。
田甜回过神来,“不是说了吗,是我哥哥。”
“少来,”尤念烟看她一眼,“先不说你们姓氏就不一样,你们之间氛围压根就不是什么兄妹之情。”
“还想诓我。”
田甜笑了笑,“你还懂得挺多。”
尤念烟一脸求知欲:“说嘛说嘛。”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不外乎就是日久生情那些事。
自从十六岁生日那件事以后,她便分外黏着秦晏,两人几乎天天都形影不离。秦晏陪了她三年,喜欢上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那时候年纪小,喜欢一个人总是躲躲藏藏的,生怕他知道,又生怕他不知道。
秦晏宠她,但她看不出他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有时候她看着他对她有求必应的样子,她会想,是喜欢她的吧,不然怎么会容忍她大小姐脾气到如此地步。
但她不敢开口,老天给她送来了如此珍贵的礼物,万一被她给吓跑了,她的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就在她犹犹豫豫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她发现他似乎在躲她。
她上高三那年,秦晏刚好在B市读大学,离她的学校不近不远,坐车大概一个多小时。
那一年,不知怎么回事,秦晏回来的越来越少了,好几次连假期都不怎么回家了,打电话接的次数也很少,就算接起来说不了几句就会匆忙的挂掉。
她跑去问祝林,祝林说秦晏也该有自己的生活,让她不要总是打扰他。
田甜不能接受,秦晏明明答应过她的,答应过什么都听她的,会一直陪着她,怎么可能突然留她一个人了?
她抓心挠肺,终于在高三清明节假期前几天,再次打电话给秦晏,问他假期回不回来。
他说,最近有点忙,不了。
田甜再也忍不下去,周五放学后,独自一人去他的大学找他。
她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他。
她在路上,被抢劫了。
秦晏所在的校区是新建的,在郊区,那个时候还不是很繁华,路上也没什么人。
是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抢她的背包。祝林从小就教过她,若是一个人遇到这种事,千万不要和歹徒对着来,他要钱就给他。
但是田甜没松手,她拽着书包带子,死活都不肯松手,就算那个男人踢她,用拳头捶她,她痛的无法呼吸了,她也紧紧拽住书包带子,直到手都被带子勒破了,她也不肯松手。
因为,她书包里有他冒着大雨找遍全市才给她找来的绝版拼图。
她几乎每天都要拿出来摸一摸,拆了又拼,拼了又拆,宝贝的不得了,怎么能让别人抢去。
到最后,其实她都没有什么意识了。
最后醒来是在医院。
祝林双眼通红的看着她,田仁远也在一旁守着。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她的包呢。
还好,包还在,只是里面的拼图在拉扯过程中撒出来了,有两块拼图不知所踪,再也不能拼成一个完整的图形了。
那天晚上,秦晏急急忙忙的冲进病房。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她能感觉到他手都在微微颤抖。
“很疼吧?”他问。
她仰头看着他,摇了摇头,“哥哥,我不疼。”
边说还边用侧脸轻轻蹭着他的掌心。
不疼,只要他在她身边,不躲着她,一直陪着她,她怎样都不疼的。
秦晏闭了闭猩红的双眼,摸着她的发丝,轻柔的把她抱到怀里。
然后,低着头,用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眉心。
触感干燥又炙热。
田甜突然觉得受的这点伤真是太值了。此刻心里甜腻到冒泡的幸福感简直快从她心脏里炸裂开来。
她吸了吸鼻子,“哥哥,你好久都没回来看我了。”
嗓音轻轻的,带着点委屈和小抱怨。
他好久都没出声。
最后,他哑着嗓子说:“哥哥错了。对不起甜宝,原谅哥哥好么?”
田甜后来回忆起来,从那之后到高考结束的两个月,应该是她过的最幸福快乐的时光。
秦晏每天无论多晚,都一定会回家。回到家就会陪她在房间看书,给她讲题,一直到她睡着,他才会悄悄回自己的房间。第二天大清早又回学校上课,整整两个月,他天天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