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辅林当初为何不将证据拿出来?”
早五年,晚五年可大不一样了。
早五年,李辅林可能不会死。
晚五年,这就说明李辅林叛敌的案子可能是一件冤案,且是景昭帝定的罪,岂不于他的君名有损,让他担上昏聩,不辨是非的恶名。
自己推翻自己定的案子?
呵。
李哲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愈发一白,心里咯噔一下,摇了摇头:“罪民亦是不知!可能父亲有何逼不得已的理由?”
这也是李哲想不明白的事,早将证据拿出来,直接指证王宥,他们李家也不会如此落败,支离破碎。
难道父亲是自愿保全王宥?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李哲脸色惨白如纸,不可能,绝不可能。
景昭帝冷漠地看了一眼李哲,挥手:“将此人一并打入天牢,与王宥分开关押。”
李哲惊愕。
“陛下,罪民还有人证,当年诬告父亲的那个人便是受了王宥的指使!”
“带下去!”景昭帝冷冷道。
旋即又派人找到当年的那名人证,一并下狱,容后再审。
然后朝堂便闹翻了。
其中,却是有大部分官吏轮番来找景昭帝求情,痛哭流涕地道,“王首辅为大晋鞠躬尽瘁,还请陛下明察秋毫,臣等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首辅绝对不是此等卖主求荣的佞臣贼子。”
景昭帝冷眼瞧着,瞧够了,便一言不发地将人全部轰走,却是暗暗将这些人记在了小本子上。
俗称‘秋后算账本’!
一个小小的朝堂竟有近半的人为王宥求情,这说明了什么,可不是说明王宥是个忠君爱国的好臣子,而是说明了王党的势力盘根复杂,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他有利益权利的牵扯,王宥这棵大树倒了,这些攀缠着他的根子一样会枯死,会被清算。
而天牢中的王宥听说后,冷厉的眸子里散发出一抹幽暗的光芒,暗骂了一句:“蠢货!”
“二叔,他们也是想搭救你。”王哲翰疏通了关系进来,低声说道。
“一帮子蠢货,学着点霍时贬,落井下石才是他们该做的,一个小小的御史台可比他们聪明得多。”
王哲翰愣了愣,霍御史难道不是为了明哲保身才撇清与二叔的关系吗?
他自幼就害怕这位二叔,虽恨不得摆脱王宥的控制,可王哲翰却是相当清楚若是二叔真没了,尤其是以通敌叛国的罪被诛杀,那他们整个王家都得完蛋,父母,他自己都会没命。
他小心地道:“二叔,要不我派人去偷偷地告诫他们一番。”
“不必,他们想求情就让他们求好了,你什么都不必做,只需做一件……”王宥示意王哲翰附耳过来,低声对着他说了什么,王哲翰一愣,旋即应道:“好!”
“下次不要来了。”
“是。”
没几天,景昭帝便将众臣对王宥下狱一事的各种反应看在了眼里,对朝臣以后的升迁贬谪考核皆有了计较,于王宥的血腥把控下‘平衡’了十几年的朝堂,确实该大肆肃清,换换新风貌了。
景昭帝略微思索了一番,便下令三司会审,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共同审理王宥通敌叛国的案子。
慢慢审,总会审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景昭帝如是想,摸着下巴露出一抹老狐狸般的jian诈笑容。
王宥啊王宥。
朕老早就想对你下手了,苦于无机会啊。
☆、第110章 第110章回京(三合一)
欺我大晋也!
景昭帝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正待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一切。
陆宗兼眸目微凛,感受到景昭帝勃然而起的嗜血煞气,但不知为何,再细看时,转瞬却又归于无。
只听得景昭帝平静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北漠那边可知骊山大火之事已经败露?”
“回陛下,只有臣与父亲以及少数近臣知道,想来北漠那边还没得到消息。而且…… ”
陆宗兼略作停顿,余光瞥了一眼景昭帝的面色,“似乎那李连浩也被李承胤蒙在了鼓里,他好像并不知情!”
“哼,是不是李连浩闭耳塞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皆是北漠人,更是父子。”
儿子就算隐瞒了老子,岂能因一句隐瞒,老子就想撇清关系?
陆宗兼暗道,难道真要开战了?
五年前,那场仗没有打起来,如今,终是难以避免!
只是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传信给你父亲,让他最近不必回京城,直接留守边关!还有,最好不要让北漠那边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陆宗兼应道:“是。”
看来景昭帝另有打算。
“退下。”
陆宗兼并未退出去,而是迟疑了一下,“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