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尔的脸色很不对劲儿,刚想开口询问,陆燕尔却急急地打断她:
“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出去,别打扰我!”
“是。”晚晴不敢再问。
“等等,先备好马车,我等会儿要上街。”
“少夫人,你如今怀着孕,不能……”
“快去!”
陆燕尔怒目而瞪,态度强硬的不容人辩驳丝毫。
晚晴无法,颇为担心地望了她一眼,便出门准备马车。
陆燕尔眉头紧蹙,提笔而下,速速写下一行小字,凝眉仔细看了一遍,用蜡将信封存好,快步走到窗户跟前,对着外面轻声喊了一个名字。
“冷枫。”
一道黑影快如鬼魅应声而落。
看着神出鬼没的黑影,陆燕尔饶是心有准备,依旧吓了一跳。自那次冷枫现身救过陆燕尔后,楼君炎便没有隐瞒冷枫的存在,告诉她,有任何府上人解决的事情,皆可吩咐冷枫去做。
见陆燕尔怔愣,冷枫开口道:“少夫人,有何吩咐?”
陆燕尔赶紧将信交给冷枫,面色异常凝重:“此事重大,一定将信亲手交给楼君炎,要快。”
“是,少夫人。”
冷枫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去,刚出府,便被跟随而来的曲流觞拦住了:
“少夫人居然吩咐你做事了?何事如此急切?”
曲流觞甚是好奇,伸手便要去夺冷枫手中的信,冷枫虚晃一招,轻松地躲了过去。
“信已密封,你确定要看?”
曲流觞讪讪地缩回爪子:“那就不看了,我跟着你走一趟骊山,不就知道了。”
如今最大的事不就是陆燕尔肚子里揣的小公子吗?还能有何事竟让她如此惊慌?
等两天楼君炎回京再说,不行吗?
曲流觞带着满腹疑惑,跟着冷枫一起去了骊山。
景昭帝一行人马也刚到骊山安营扎寨,稍作休顿,只等明天一早下围场活动筋骨。男的皆手持弯弓,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期待明日拔得头筹入景昭帝的眼,而秋猎虽是男人们的主战场,可也少不了女人的点缀。
尤其是后宫的嫔妃,非武将世家出生的娇娇女便穿着鲜艳换个地方献媚争宠罢了,而那些有两把刷子能骑善射的武将世家出生的女人不让巾帼须眉,英姿飒爽,意图与男子一教高下,用另一种方式入景昭帝的眼。
虽然,景昭帝是个四十多岁将近半百的男人,可却是后宫女人唯一的天,自然希望这‘天’能多庇佑宠爱自己几分。
原本人烟稀少的皇家园林,却因着此次的皇室秋猎,突然热闹喧嚣了起来。
冷枫本来急着将信交给楼君炎,可到处都是人来人往,轮番巡逻的御林军,楼君炎身边又老有官员在跟前晃悠,要不就是景昭帝召他伴君,两人找不到单独的机会,只好隐藏行迹躲在暗处,好不容易等到楼君炎出恭,无人在侧,两人便悄悄地靠近。
哪知楼君炎反手就是一记刀刃,差点削掉两人的狗脖子。
“她出事了?”
看见来人竟是冷枫和曲流觞,楼君炎的心猛地沉了一下,下意识反应就是陆燕尔出事了。
曲流觞后退了两步,惊险道:“放心,她无事。吃得好,睡得香!”
冷枫则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赶忙将信递给了楼君炎,恭敬地禀告道:“少夫人未出任何事,但她让属下务必将此信亲手交于公子,言此事重大,似乎特别急的样子!”
楼君炎眉心微凝,拆看信封一看,漆黑的眸子顿时变得幽邃无边,似千年寒潭。
一手簪花小楷略显凌乱,完全没了素日的淡定从容,可想而知下笔之人,心中必是焦灼万分。
曲流觞捂着脖子凑近瞧了瞧,只见信纸上赫然写着——
秋干气燥,紫薇易陨,归归归!!!
竟连用三个归字?
曲流觞不明所以:“这是何意?她让你打道回府?可也不至于如此着急吧。”
楼君炎眉峰如利刃隆起,薄唇轻掀:“岂止是让我回去?”
曲流觞和冷枫齐齐不解地看向他。
楼君炎并未解释,只将掌心的信纸化成了纸屑,略微沉yin了片刻,对着曲流觞低声吩咐了句,曲流觞虽是不解其意,却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若再敢擅自做主,或是失败了,以命相抵!”楼君炎忽然对着曲流觞的背影说了一句,声音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曲流觞步子一顿:“是。”
然后,迅速消失,往京城的方向赶去。
楼君炎转眸看了一眼严肃待命的冷枫,并无其它吩咐,只让他回楼家注意着陆燕尔的安危即可。
曲流觞和冷枫前后脚离开后,楼君炎凝眸勾唇,风轻云淡地佛了佛袍子,信步走出了茅厕。
老远便有同僚Yin阳怪气道:“楼大人,今日何至如厕这般久?家中美娇娘有孕在身,楼大人可是有何要紧事需在里面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