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甚至刻意提醒王宥,江州不能动。
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便是楼家不能动。
王宥本欲布局江州,拖楼家下水,却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而江州云倩之事完全就没有掀起任何浪花,被人李代桃僵,本该死去的‘云倩’却活得好端端的。
棋盘上纵横交错,王宥落下一白子:“你说楼君炎此人,我们能放过吗?”
“额,应该不能吧。”王哲翰战战兢兢地落下黑子,不确定地说。
“不能就是不能,什么叫做应该。”
王宥怒,以他多年的政治敏锐度,早已觉察出景昭帝重用楼君炎之意,这人有才有能,分明就是拿来取缔他。
一旦楼君炎的势力真正扶持起来,哪儿还有王家。
王哲翰摸摸额头的冷汗,顺着王宥的话往下说:“那就是不能留。”
王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怎能成大器,自己没有子嗣,特意将大哥的儿子带到身边教养,却没学到自己半分的Jing髓。
“吏部那儿有个空缺,你明日就到吏部报到,上下关系已经打点好了,若是自己站不住脚跟,别怪我扔你回汝阳老家。”
“是,谢二叔栽培,侄儿一定好好干。”
王哲翰其实觉得回汝阳老家也没什么不好,见惯了这位二叔狠辣的作风,看你不顺眼就心生算计,树敌太多,早晚都要将自己呆进去,明知道景昭帝明着重用他,实则背地里防着他,给了他首辅的通天权力,却又努力培植新人,试图取缔,为何就不能在景昭帝还念着点情分时,功成身退呢?
当然,这些话只敢想想而已,倒底是没胆子说出来。
有时候,他觉得陆小三,杨潇他们才是真正活得肆意潇洒,不用背负太多东西,尤其不会背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命运,单纯的吃喝玩乐多好啊。
可现在进入了朝堂,却不得不远离他们,以前只是虚假的刻意接近,却成了他生命中最快乐的东西。
陆燕尔抽空去看了青云学堂的修缮情况,发现刘钱两位掌柜的效率奇高,短短时日,青云学堂便焕发新貌,全然不似往日那般几间漏风的破草堂,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听说这里学杂费低,吸引了远近更多的孩子来报名学习。
“如今孩子们已经增长到二十多个,却只有你一个教书先生,应该顾不过来吧?”陆燕尔看向王秀才,秀眉微蹙,“我们既要让这些孩子有书读,也要让他们读好书,绝不能囫囵吞枣,要学就尽力学到最好,我们做学堂虽做不到官学那么好,却也要做私学中上等的,不能做垫底的。”
陆燕尔感觉对于家境贫穷的孩子来说,读书真的能够很大程度改变处境,就算是天资差点的孩子,读不出来书,能够多认识一些字也是好的。
王秀才惊讶,原本以为这位夫人只是随便搞搞学堂,没想到她竟是认真的,他不免心生敬佩,拱手道:
“确实顾不太过来,这两天有点疲于奔命的感觉,孩子们越来越多,且有些附近有学堂的,甚至也舍近求远,到我们青云学堂来,因为我们提供笔墨纸砚。”
陆燕尔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限定范围,只能是白云山范围以内的孩子能来青云学堂,其余的就让他们就近入学,太远了,来去也不方便,甚至让孩子们更受累。”
她不是神,顾不到方方面面,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些事情。
王秀才沉yin了片刻,道:“这样再好不过,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做好眼前的才是正理。”
陆燕尔点头:“再招两名夫子,工钱就按照一般私学里的先生来出,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王秀才应承着,又拎着个篮子出来,递向陆燕尔,“夫人,这是一些孩子父母送你的鸡蛋,乡野之间,没什么好东西,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谢谢。”
陆燕尔笑得眉眼弯弯,示意晚晴收起来,又趁着孩子们休息的空当,陪着他们玩了一会儿,才打道回府。
将篮子里的鸡蛋分了些给隔壁的柳姝娘,柳姝娘却直接拽住她,塞了一只活鸡到她怀里,吓得陆燕尔抬手就扔回给了她。
“你干什么呀?”
哪儿有人直接将活鸡朝人身上扔的,活蹦乱跳的,惹了一身的鸡毛。
“楼小娘子,你前些天不是糟了些罪嘛,炖只鸡补补身子,这可是姐姐养了好久的老母鸡,比你在外面买的要有营养多了。”
柳姝娘不由分说又将鸡塞给了陆燕尔,吓得她赶紧扔给晚晴,晚晴绷着张脸,僵硬着手抓着鸡腿,那鸡趾高气昂的,一个劲儿扑腾,鸡毛乱飞。
陆燕尔凶道:“再敢扑腾,立马回去炖了你。”
谁曾想鸡蹦跶的更欢了,晚晴几乎抓不住,柳姝娘扑哧一笑,捡起块石头,一下子砸在了鸡脑袋上,糊了晚晴满手的鸡血。
“好了,拿回去炖汤吧。”
陆燕尔:“……”
这只鸡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