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只是有这个感觉、一点一句都没有,纯粹是来试试看——原来真的有地方瞒我啊。
“你还发现了什么?”我说。赵宪没直说的事,一定不是他能肯定的,但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一点点细节都有用。
“当时追我的时候,他有甩出几个飞镖。我怕蘸毒于是没有接,躲过之后只匆匆瞥了一眼。样式特殊,像是自己打的,还有个什么花纹的样子,很Jing致。于是我就对它有点印象。后来我见过小姐您手中的那个……小小的,很Jing致。它们——很像。不过!不过也可能是我眼花,毕竟飞镖这种小东西,有点相似也是可能的!”
我捂住了袖口。
当时我为了从韩瑜那里逃脱,把三哥给我的飞镖都扔了出去,后来局面稳定下来之后我回去捡,就找回这一个……
我摸了出来,交给赵宪:“你好好看看。”
这个小飞镖轻巧,扔出去一次刃就倦了,现在已经没用,我捡回来纯是作为一个念想留着,平常也不拿出来,都不知道赵宪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他抚摸着这个小小的飞镖,举起来看看,说:“这是……”
“他送的。”我这时候却平静。还能怎样呢?我已经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结果。
赵宪说:“小姐,我知道您不愿意听‘我不敢肯定’这样的话,我也没必要怕之后担责任不敢直说——这就是我之前见到的那种。”
我低下头叹气,眼睛涩涩的。
“为什么之前不说呢。”我问。
赵宪犹豫着开口:“第一是因为我在您这儿只是偶然看见一眼不敢确定——毕竟当时那个东西给我的印象挺深,我有可能看什么都像它。那天,我说他给我的感觉熟悉时,您猜测有可能是三公子时从袖口滑出这么个东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我才有一点怀疑。还有就是……那毕竟是三公子啊。”
是我三哥啊。
“我想着,既然已经有怀疑了,那么以段少帅的能力,是不是他都能查出来,我也就不直说了……毕竟,毕竟我那时不确定。”
是啊,确定了十之八九,剩下的一二分不去想,也可以叫“不确定”。既然不想看见那个结果,何苦证实呢。
但我不行,我要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抓住一丝一毫的线索摸出来。
这时我的感情才后知后觉地爆发出来,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溢出眼眶,赵宪提醒我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没死!他没死!
这么多相似的点加在一起,我能肯定,那人就是我三哥——即使不是,也是三哥在失踪之后才认识的人,毕竟那之前他不可能送飞镖给别人。他说过那个他只给我做过。
那顺着他,我一定能找到三哥,最起码是三哥的消息。
当初我发疯的时候,方辑找到我,告诉我他是我二哥,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亲人——我最开始完全不顾,因为他这亲人和没有没什么两样;但现在再想,也许还有点作用,起码我能在控制不住自己却又不想这样结束时,告诉自己这世上我还有牵绊。
而现在,对象换成我,而我换成三哥……也许我更能帮助他。毕竟我相信,作为妹妹,那十六年里我们是对方最亲近的人,我对他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而如果那人是三哥——他要做什么就很明显了。他不是为了抢地盘,不是为了钱财权势,也不是实则为某一国派出的傀儡。
很简单,他想报仇。
和我以前一样。只不过我只能借段烨的势,而他拉了一支队伍回来。
不管他游说他跟随者时用了什么理由、有没有亮明身份,但我知道他实际上就是要报仇——于段烨、于郑国,都麻烦了。
因为三哥一定不接受谈判、决不妥协——除非用吴藿的项上人头来换——这怎么可能。
于是只能打。
那他和齐国那边现在是暗中结盟了还是完全各打各的?之后会不会有配合?秦国为什么容忍了他?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他会不会……和段烨站在对立面?
我的心乱成一团。
我大概知道段烨现在是怎么想的,他希望能尽量和平的解决问题,把伤亡降到最小,可如今他不知道几方的目的,于是无法决断;但我不知道,三哥是怎么想的。
最简单的复仇,是像我当初,要么靠着目的不同但结果相同的别人帮忙,要么幻想自己拎着把刀孤身一人传入皇宫手刃吴藿,虽然很难做到,但是想法很简单。但是三哥现在是在“起义”,他以某种名义汇聚了这么多人要推翻吴藿的统治——
他这个集体稳固吗?他们怎么汇在一起的?之后会不会出事?如果能赢下来他们要做什么?一概不知。
我太讨厌未知的东西了,并且发现我现在能看到越来越多未知的东西,其中我想要知道、需要知道的还很多。好累啊。
到底是无知无觉地混混度日好,还是现在事事需要思虑这么多好?我没有答案。但如果后者让我可以离我喜欢的人们近一些,那么,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