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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这样他就能醒了,不料奚柏只皱了皱眉,立刻张嘴呼吸,没受一丝影响。
奚咏脸色一僵:……
不得已,他只能使劲拍了拍奚柏的脸,奋力将哥哥推醒。
“哎呦!”奚柏大大咧咧地挠了挠肚子,睁开困顿的眸子,“咏弟,你来闹什么?我可困了!”
没有一丝礼仪,真是没救了。
奚咏眸子暗了暗:“你还睡,式玉妹妹差点出事了,吓得不轻呢。”
他一字一句地复述了一遍嬷嬷的话。
“什么?那我们赶紧去看看她!”
奚柏清醒了不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摸索着外袍披上,“走走走!”
“才出的事儿,这么快就去,不太合适吧。”奚咏眨眨眼,盯着他。
“我们又不是那群大人,还要准备礼物慰问不成?别说了,你快和我一起去吧!”
奚柏不疑有他,拉过不情不愿的弟弟的手就往外跨,孰不知身后的弟弟懵懂的脸一变,得逞的笑就好似偷吃了小鱼的猫儿。
嗯,他主要是为了去关怀一下式玉妹妹怎样了,只不过是顺便吃些点心。
顺便。
这厢,闻琦年深感自己这场自杀像个笑话。
不但没有成功,身边围着的人多还了一倍。这些人叽叽喳喳,还不时还拎拎她的小胳膊、掐掐她rou嘟嘟的小短腿,像在检查仪器有没有损坏似的。
只觉得屋里热乎乎,闹哄哄,烦不胜烦。简直是得不偿失。
特别是那两个存在感极强的小男娃……
大的那个,一副亲热劲儿地刮着她的脸,还亲了两下。
我和你很熟吗?闻琦年冷漠地转了个身,用小屁股对着他。
小的也不省心,一直站在人群里默默地看着她,嘴里还鼓鼓囊囊,吃着枝素夫人塞给他的茉莉绿豆花饼。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次子叫做奚咏,平日特别爱装乖巧。
所谓“奚大学儒家里两位优秀不凡的小公子”吗?
闻琦年第一百次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听枝素夫人说过,日后自己还得去奚家私塾学习。虽然不会与这俩孩子在同一时间,但终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何必呢?看来还是早点离开这个世界为好。毕竟她心力交瘁,也无甚牵挂。
俗话说,入土为安,含笑九泉。听听这两个词就知道,估计死了的确会更快乐点。
经过这一次失败,闻琦年无可奈何,愁眉不展,只好等着自己长到能随意走动的年纪时再寻良机。
她真是没见过有自个儿这样的倒霉货,连自杀都得徐徐图之。
不过话说,自杀的小婴儿听起来也是挺奇葩的。
于是,闻琦年接下来的日常就是像个机器人似的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被抱到院里散散步,时不时被隔壁两个小屁孩sao扰一番。
终于,度日如年的她又挨到了一岁多。
一岁多的闻琦年已是能走走停停了,只不过有些蹒跚,也走不了多远;能张口说话了,只不过不够流畅,也不想多说话。
毕竟,一想到枝素夫人天天兴冲冲地逼她喊“姨姨”,奚柏拽着她让叫“大哥哥”,她就脑仁疼。
赶紧结束这种日子吧。
奈何身边丫鬟嬷嬷跟得紧,她始终没找到时机。
大宣国的夏天柔和极了,阵阵微风吹散了天地间的热气。中院的四棵蓝花楹树开满了莹莹的紫色小花,随风扑欶欶地往下落,掉在丫鬟们的发髻上,别有一番风味。
正是将近午时,除了贴身奴仆,其余下人都在后院听管家训话,安排下午事宜。所以东西厢房空空荡荡,房外一人也无。
庭中洒落着蓝花楹,这小紫花带着点细微的绒毛,铺成了一地绒毯,闻琦年踩过去,只觉得脚下传来柔柔的触感。
她晃晃悠悠地在院里转圈,眯着眼,好似在欣赏花树。树叶间斑驳的光影投在地面上,将她的小脸镀了一层金边。
“我想吃杏子!”
闻琦年强忍着不适,故作天真,nai声nai气地对新来的嬷嬷说道。
这是宅里金贵的小主子,要杏子吃,谁敢不给?嬷嬷忙应好,转身去厨房寻杏子。
她心下暗暗点头,眼珠一转,又冲另一边的小丫鬟说:“你闭上眼睛!躲猫猫!”
小丫鬟点头应下,嘻嘻笑着,连忙闭上眼,怕她不满意,又转了个身,拿手紧紧捂住双眼。
闻琦年趁着这空档,赶快奔向西厢房,却一不小心扑倒在地。她急得双手撑地想站起来,可是颤巍巍的小腿一点也不给面子,加上脑袋太沉,她在原地高高撅着屁股,竟是半天也起不来,就像在做瑜伽的猫式拉伸动作,滑稽极了。
头怎么这么重!起不来…
这该死的婴儿身体。
小丫鬟听着响声,犹疑道:“小姐?”
“没事,不许转过来!”
闻琦年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