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使了不少绊子,行事暴戾,不留一分情面,有要大干一番的趋势。
再看四子赵斐,数年如一日,低调沉稳,心怀大爱,干实事且不争抢,这才是真正的储君风范。
好一会儿。
李公公蹑手蹑脚爬起来,弓着背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尖细,说,“皇上,贵妃娘娘亲自熬了润肺汤送过来,正在殿外候着。”
若换了其他嫔妃,李公公还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上前禀报,只有这贵妃娘娘不一样,几十年如一日,几句轻轻柔柔的话,就能让皇上心情回笼。
皇帝整个人靠在龙椅上磕着眼假寐,眉心拧着,闻言缓缓睁开,冥思了会儿,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预料之中,李公公欣喜。
半晌,身着云霏妆花素锦宫装,胭脂淡淡,眉眼温婉的沈贵妃嘴角含着浅笑进来,福了福身子,“臣妾参见皇上。”
看着缓步而来的优雅女子皇帝有一丝恍惚,脸上的怒气不自觉淡了,而后摇了下头回神,起身相扶,道:“快起来。”
沈贵妃眼里的笑意越发浓郁,起身后将膳食盒放在长条桌上,打开盒盖,边盛汤边说:“皇上这几日忙于政事,臣妾听李公公说皇上嗓子不太好,便擅自熬了润肺汤前来,还望皇上用一些,政事固然重要,可皇上也得爱惜龙体啊。”
“这么多年还是数你最体贴。”皇帝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接过汤碗,舀了一勺送到嘴里后说。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沈贵妃含着笑,低眉顺眼的回,余光看了眼李公公小心翼翼将散落在地的奏折捡起来摆放整齐,好奇却只字不问,后宫不得干政。
皇帝把汤碗放下,拍了拍沈贵妃的手,若有所思的说,“若是所有人都有你这般省心就好了。”
皇后,太子乃至宋家野心勃勃也不是一天两日了。太子既是嫡又是长,都顺理成章被立为太子了,还是不满足,要是他寿命再长点,那般狠辣无情的人做出弑/父登基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混账。
眼看着皇帝的脸色冷下来,沈贵妃眼里缀着笑意,柔声道:“皇上若还要忙?臣妾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皇帝又道:“等会朕过去陪你用晚膳。”
沈贵妃应了个“好”字。她就是这般细致入微又识时务。
*
一晃到了四月末,天气眼见着好起来。
卿九思这些日子并未闲着,早膳去陪着太后一道用,午睡起来后便去卿远屋子里候着,等着他下学回来亲自教导。
中间还发生了见不大不小的事,阿远被十皇子无故欺负,卿九思便找过去讨说法,十皇子生母慧妃爱子成痴,不依不饶,闹到了坤宁宫去,最后是沈贵妃帮着解围,两人像是不约而同达成了某种协议般。
看在皇后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硝烟初起。
这日,卿九思刚从安宁的汀兰水榭出来,半路就被苟嬷嬷拦了,说皇后娘娘有请。
不一会儿到了坤宁宫,皇后脸色不大好,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这些日子看着沈贵妃和卿九思你来我往,交往密切,都快憋出内伤来了,她倒是要看看这卿九思是真傻还是装傻。
卿九思乖巧请了安,久久没听到回应,便自个起来了,抬眸看去,不由上前一步,眼里浮现几丝担忧,忙问:“娘娘身体不适吗?”
“可有请太医?”
闻言,皇后到了嘴边质问的话又咽了回去,深呼吸了一下,朝卿九思招手,“你过来。”
卿九思过去坐下。
皇后盯着她,问:“可知本宫今日为何叫你过来?”
“望安不知。”卿九思摇头,眼睫颤了颤,一脸无辜。
“近来你去瑶华宫频繁,本宫问你,可还记得自个的身份?”皇后思来想去,还是摊开来讲好些。
卿九思忙起身,眸子微垂,话语里带着一丝急促,“望安谨记身份,从不敢逾越。若是做错了什么还望娘娘明示。”
显然两人没对上点。皇后自认为点得够明白了,聪明人一听就明白,再看卿九思,一时竟有几分无力,也有几分不耐烦。
本想用她去获取利益,可连人话都听不懂,怎么谈利益。如此看来,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太子那意见,将太子妃这个位置押在孤女的卿九思身上,不如押在有根基深厚的贵女身上,那才是货真价实的后盾力量。
这样一想,皇后嘴角仅剩的一抹笑也消失了,沉声说:“可还记得你是太子的未婚妻,未来的太子妃?”
“望安谨记。”
“作为太子妃,你觉得你能为太子做些什么?”皇后直勾勾看着她,带着一丝压迫,开门见山的问。
“还需要做什么吗?”卿九思蓦地抬眸,错愕的看着皇后,眼珠子咕噜转了两圈,反问:“需要臣女做什么呀?皇上赐婚时臣女还小,太后娘娘也从未与臣女说过作为未来的太子妃需要做什么?”
“待臣女回了慈宁宫再细问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