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成静抓得更紧,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谢六郎看她躲自己躲成这样,气得都笑了,“好啊!谢映棠,你之前不是挺会躲我吗?我手下那么多人都没找到你,现在怎么不躲了?”
谢映棠还嘴道:“我为什么要躲你?我阿耶和阿兄还没说什么呢,你上来就要大动干戈,以为我现在还怕你么?”
六郎不怒反笑,“那你过来!”
“不过来!”
“你信不信把你逮回去?你年纪长了,胆子也长了?”
“你又能大我多少?”谢映棠不以为然,有成静挡着,她有恃无恐道:“我阿兄还在这里呢,他都没意见,你算老几?”
“你!”谢六郎抓紧了手中剑鞘,怒道:“你再怼我一句?!”
谢映棠:“……”她觉得六郎真的敢动手,便没再敢还嘴。
成静也是头一回看她又怕又怂又跳脚的样子,谢六郎逼上门来,这倒也是头一遭。
是不是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成静冷淡道:“谢小将军可知道你在做什么?闯入我卧室,冲撞陛下亲封骠骑将军,是目无礼法,还是藐视圣上?”
六郎冷哼一声,不屑地对他抬了抬下巴,道:“怎么?拿陛下来压我,你还敢治我之罪不成?”
他心里笃定,成静不敢。
如今破胡人,成静必须仰仗士族的力量,不然他寸步难行。
他若敢对他发难,便是成静率先在两方势力中发难,届时陛下要怪,也要怪成静不识大体。
他谢秋嵘骁勇善战,在将士中名望颇高,也不是那么好动的。
成静抬手拂落谢映棠的手,慢慢上前几步,淡淡道:“六郎贸然闯入城中,扰乱军中秩序,按兵法当行军棍二十,以公而论,六郎非我之不下,是以我因将你绑回谢太尉处,再做处置。以私而论,六郎冒犯我夫人在前,冲撞我在后,我亦应好好教训你。”
谢映棠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悄悄观察二人的神情。
六郎直视着成静,笑意渐收,“你敢对我动手?”
成静淡淡道:“不敢。”
他哪里敢?谢家儿郎,他随便绑一个,便是公然地挑衅士族,尤其在如今这种敏感期,对他有害无利。
谢六郎料他也不敢,便缓了神色,道:“你带她在身边终究不妥,今后凶险难料,不若将棠儿送回洛阳,自我三堂兄与陛下好好照看着。”他说完抬眼,瞳孔蓦地一缩,心下登时警觉。
成静通身气息冷冽,他只是淡淡看看六郎,那双漆黑宁静的双眸冷意刻骨,裹着浓厚杀意。
那抹显而易见的杀意转瞬即逝,他垂下眼来,又笑,“谢小将军还是想得太多了,我是不敢动你,但有些事情实在忍不了,便与敢不敢无关了。”他蓦地抬手,冷声道:“拿下!”
屋外侍卫霎时涌来,抬枪对准了六郎。
成静慢慢上前,蓦地抬手抓向他脖颈,六郎微惊,横剑来挡,谁知成静招数极快,以手肘轻轻一撞,将那剑重新撞回剑鞘之中,再抓着他的手腕一转,那剑鞘便横在了六郎颈间。
“你!”六郎重来没料到过,成静看似文弱,伸手却如此了得。
“论招数与巧劲,你不是我的对手,你练武是在沙场,不知我自小赖以生存的是什么东西。”成静冷笑,慢慢靠近他,杀意又再次浮现,声音压得极轻,“谢族?如今恰逢乱世,哪个家族也做不到独善其身。她既然是我的人了,便容不得谢族插手她的一切。”
六郎睁大眼,第一次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
成静,谁人不说此人城府极深,却如棉花一般,一拳揍过去也没什么反应?
“静静别……”谢映棠见他们动了真格的,忙上前去拉成静的衣摆,咬唇道:“你不让他带走我就行了……”
成静转眸冷冷瞥她一眼。
谢映棠头一次见他眼神这般得冷,有些呆住了,便听见他问道:“我若非要处置呢?”
若非要处置你谢家的人呢?
你究竟是顺着你夫君来,还是帮着你所谓的亲族?
在成静看来,这些士族子弟,大多如谢六郎之流,狂傲肆意,目中无人,为所欲为。
谢映棠或许只是觉得他们脾气差些,他却知道,这些人的滔天大胆之后,不知轻轻松松地弄死多少条人命。
所以,才不将他放在眼里。
或许是以为,哪怕他成静娶了谢映棠,其地位也不过上门赘婿,任他谢家拿捏。
着实天真可笑!
谢映棠慢慢咬住了下唇,脸色唰得惨白下来。
成静冷淡地看着她渐渐变化的脸色,蓦地一笑,“难以决定?”
六郎也紧紧盯着她。
谢映棠沉默。
成静便不再等候,寒声下令道:“给我绑了!送回谢太尉军中,顺便转告太尉已句,谢秋嵘目无军纪,宜当杖责,有我军中全体将士作证,还望太尉勿要徇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