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便常常来宫里玩耍。
郑家小娘子,闺名秀宜,而没入奴籍之后,更名洛水。
她是洛水,不是郑秀宜。
谢映舒静立半晌,忽然一把掷开那笔,兴致索然。
翌日,谢映舒便命人叫来了谢秋媛。
谢秋媛绞着帕子,战战兢兢地杵在那儿,对于这个身份异常高贵的堂兄,她一向是敬而远之的,从未想过会与他说话,甚至是被他主动叫来。
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可谢秋盈一早就听闻了谢秋媛被叫去之事,禀着凑热闹的心,她草草去给母亲谢容氏请了安,便跟着来了,眼见着谢秋媛被问及许净安的事情,却迟迟不肯答,便嗤笑道:“堂兄有所不知,她就是表姊的小跟班罢了,哪里会出卖她?棠儿出事那会儿,她们俩怕是私底下庆贺着呢。”
谢秋媛含泪道:“不是!是、是表姊……她不许我说……”
谢秋媛早就想报复许净安了,此刻便添油加醋,顺势将许净安的暗中所作所为悉数说了出来,大到对成静有意、诬陷金月盗窃,小到抢了她的朱钗,还在老夫人面前暗示谢映棠的任性妄为……
谢秋盈站在一边,闻言倒是愣了许久。
随即便反应过来,意味深长地笑了。
许净安这是……被人给卖了啊。
谢映舒眯眼看着面前的少女,谢秋媛如今还未及笄,长相随了她那身份低微的生母,不我见犹怜,却透着一股子无害,可她哪里无害?分明是心思深到了极点,才会这般借机倒打一耙。
便是一边看戏的谢秋盈,也颇为聪明圆滑。
他蓦地就想起自己那妹妹。
大族中的女子,单纯者甚少,诸如许净安这类人,也是数不胜数,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早就从未出阁时便开始了。
可谢映棠,真真是抱着一颗赤子之心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谢映棠都有些变了呢?
从成静归洛阳后,她被刘冶冒犯开始。
对世人绝无恶意的她,就这样被他一次次偶然的疏忽和故意的冷落,被逼到遍体鳞伤。
他垂下眼,抬手让她们退下,一边吩咐了下人送她们去谢定之那处告发许净安,将金月红杏调回谢映棠身边,才乘车又去了官署。
第51章 战事…
两日后,以火漆密封的军报飞快传入洛阳。
御书房外响起沉沉马蹄声,殿中闭目小憩的皇帝微微睁眼,剑眉一拢,眸光微闪。
入宫不下马,当是军事紧急。
他霍然起身,正要开口唤人,那殿门已被人推了开,一个身穿兵甲的将士飞冲过来,一下子扑倒在他的面前,高声道:“禀陛下!军事急报!”
当日午时过后,皇帝急召两位辅政大臣入宫议事,他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脸色黑如锅底。
谢定之站在下首,看着御案上的火漆军报,终于开始心惊。
七月三日,西北羌人政权更替,原守成之君被自己暴戾好战的弟弟谋反取代,随即大军便更换统帅,在宫宴之日分三路来攻,金城、洮阳、沓中相继失守。北方粮草不济,军队节节败退,大都督宋让已归洛阳,群龙无首。
加之有功之将因御前失仪而被下狱,西北西南军心不稳,士族子弟难以抵御骁勇的羌人,或弃城而逃,或全军覆没,甚至有人为了自保,强逼百姓装作将士抵御敌军,借机遁逃。
敌军此役有备而来,来势汹汹,举国上下皆沉浸在大战告捷的喜悦之中,谁知瞬间连连失守,军心越发不稳,几位战功显赫的将领意欲率军奇袭,皆身中万箭而亡。
而如今,上邦太守陈鸣死守城门,存亡只在旦夕之间,而街亭之前便布有大将军薛淮安军队的一半,如今正顽强死守。
一夕之间,山河飘摇,民不聊生。
此战之惨烈,朝野上下人人震惊,而洛阳城中一片繁华,若非亲眼看见这字字刺目的军报,也许无人敢相信,一国之中,竟有极致的繁华和极致的地狱。
皇帝狠狠闭眼,复又睁开,冷冷道:“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大司马容峥与谢太尉对视一眼,随即容峥沉声道:“老臣以为,陛下宜速速派兵支援,让大将军先救街亭,与兵法会和,再往上邦。”
“派兵、派兵。”皇帝原地踱步几回,蓦地回身怒道:“举国上下兵力无数,为何多年来难以大捷?朕派大将军支援,那南方胡人又当如何?如今善战之将,皆被你们以礼法相拘,关在了牢中!”
“陛下息怒。”谢定之皱眉道:“事急从权,如今军心不稳,臣以为宜将他们先放出来,加以安抚,再派去疆场,在此之前,宜让大都督火速先去支援,至于南方胡人,宜再派将领。”他微微一顿,又道:“臣请命亲自前往。”
皇帝微微一顿,随即眯眼看了过去,“太尉当真想亲自去?”
谢定之道:“家父行伍出身,臣亦从军多年,此战关乎天下,不可轻率,臣亲自前往,一来可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