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痒痒的。
有人在她耳边吹气。
谢映棠悚然一惊,立刻抬起了头。
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整个人被带入了温暖的怀中。
那人贴着她的脖颈,低笑道:“就这么困?”
是成静。
他的声音有一丝酥麻一丝痒,在她耳边说话时,呼吸的气流吹得她鬓边碎发轻扬。
她脸颊一时红透,不动,也不说话。
虽一整夜因他辗转反侧,却还是觉得在做梦。
察觉出她的走神,他的手掌绕至她跟前,手心一合,紧捏着她的下颔,迫使她抬了抬,“几时又这般羞怯了?”
她顺着他的力道,顺势靠上他的肩,身子微侧,睁大水眸看着他。
她还有些迷糊,他低笑出声,瞧着她这shi润殷红的唇,忽然低头,以指腹按了按她的唇瓣,“昔日卿跳脱顽劣,我不胜其烦,如今甘愿为卿所扰,卿卿却又这般安静了?”
她小脸霎时红透,唤道:“成大人……”
“在下卿卿复卿卿,你却还唤成大人?”
她一时哑口无言,抬眼看着他,她靠得是这般的近,他的心如被滚水浇过,昨夜的万般遐想又重新涌至眼前,燎得身子火热。
他垂眼,淡淡一笑,放开对她的掌控,她却忽然抓住他的手,眸子明亮,“成郎……”
成郎二字,本可是一般友人对他的称谓,可他在她心中终究不同,成郎二字在心头辗转许多日,左右都觉得暧昧,故而她平日只唤“成大人”。
如今,可算是将“成郎”给唤出了口去。
可她看着成静带笑的眼睛,又忽然觉得不妥。
她唤成郎,他的朋友也唤成郎,她与他的那些朋友,又似乎没有差别。
虽她还未嫁给他。
可现在既然已表露心意,那她随意唤了又能如何?
她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唤他:“定初。”
成静笑着,低低“嗯”了一声,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她又觉得不对,定初似乎也没有区别呀,她阿兄也是唤他定初,她为什么要和她阿兄一般呢?
谢映棠又立刻改口,再唤道:“……阿静。”
成静眉梢轻轻一挑。
“静静。”她自顾自地念着,忽然一合手掌,扬唇笑道:“我就唤你静静!”
成静:“……”
这小姑娘实在是高兴坏了,他也觉得奇异,手指顺着她鬓边往下,在她颊侧微微流连,微笑道:“那就静静罢。”
她高兴地一把投进他怀中,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含笑阖眸,轻声道:“……真好,你也喜欢我。”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笑道:“好了,我是偷偷溜进来的,再在这处窃窃私语,待你谢府仆人来了,便要说我是登徒子了。”
谢映棠这才反应过来,忙放开成静,率先跳下了马车,她开心到不踩杌子,直接提着裙摆从上面蹦了下来,然后又对外头的子韶灿烂一笑。
子韶从昨日郎君将他支开时就开始纳闷,今日眼睁睁地看着成静登徒子一般上了谢府的马车,就隐隐有了预感,如今谢映棠再这样一笑,心里大概是明白了。
心里暗道他家郎君果真好手段,一遍对谢映棠回了一礼,笑嘻嘻道:“翁主好。”
成静从马车上下来,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子韶立刻噤声,低眉垂眼,慢慢往后挪了挪。
城门外粥棚仍有许多百姓在接受救济,只是渐渐少了些许。
崔君裕见谢映棠与成静先后走来,忙迎上去,笑道:“我昨夜回府已经和家君提及此事,想必不久之后,尚书台便不会再坐视不管了。”
纪清平却叹道:“峣关之地新起战事,洛阳流民到底只是少数,多数人却还在四处散逃,性命堪忧,安置他们只能治标,却无法治理根本。”
崔君裕狠狠一咬牙,抿唇不言,良久,才不甘道:“我若早些出仕,如今也不至于如此无用。”
成静瞧他一眼,微笑道:“出仕也好,崔兄聪颖机敏,假以时日,定能有用。”
崔君裕不料自己会被成静亲自夸赞,面上大喜,眸子也亮了几许,忙道:“我一定好好做事!将来若能与定初兄同殿为臣,才是极好!”
后来几日,他们便时常聚在此地施粥。
谢映棠总挑无人处与成静相处,就连对贴身的红杏金月,也不曾告诉过他们已两情相悦之事,唯恐三郎知晓她在外这般作为,命人将她捉了回去,好好管教一番。
成静虽是她阿兄的好友,近日却没有去过谢府与三郎聚会,而三郎偶尔带着谢府门客,去望萃居与众同僚聚会,也未曾特意邀请成静。
三郎不喜书生,不喜掺和热闹,好友圈子对此纷纷缄口。
而自崔君裕回府后与父亲提及了流民之事,崔昌平细细一想,流民在都城之外累积,也委实不像话,便又与几个有人讨论后,写了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