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今日夺明日丢,这段时间咱们应做的,便是探清楚地况与他们的粮草情形,等齐王到了再做打算。”
他说着笑起来:“听说剑南百姓非常难搞,让陈樾好好头疼一下吧。”
他这副不慌不忙的姿态倒是很能稳定军心,待局势暂且算得上稳定后,他便带了几个亲信悄悄折回阆州。
登上林宅大门时,华飞还很是激动,这半年多不见,他实在有不少话与齐王和小舅子说,然而哪知他登门时恰好宅子里正乱着。
也就门房能招呼他两句:“云麾将军,您来的着实不是时候,要不这样,我给您收拾个客房您先歇一歇,没事就别出来了。”
华飞:“……”这冷酷无情的待客之道。
他问:“这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是……”
门房道:“主人临盆了。”
华飞:“啧,那我还歇什么歇,我去看看。”
门房甚至来不及拦,心想你去看看有什么用,你一不是亲长二不是夫君,往那一站算怎么回事。
但又想到主人在这里除了有正君陪着,连个朋友都没有,想想挺寂寥的,这华将军好歹是个熟人……
华飞跟着大家奔忙的方向,轻松找到了正院的位置,里面婢女进进出出,都很慌乱。
她们虽然扮成婢女,但都是暗卫出身,又多半未经人事,毫无经验,只知道生子凶险,生怕哪里出了差错。
叫她们去战场上送命未必会慌,叫她们做这种事,那真是慌得不行。
华飞看着看着,也不禁慌了,他走到同样侯在外面的唐鸠身边,纳闷地问唐鸠:“林咏召呢?这么重要的时候他怎么不在?”
唐鸠这会儿连一贯的笑容都摆不出来,很不客气翻了个白眼:“正君在屋里。”
华飞有些惊奇林今棠居然进产房,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里头的人可是天底下第二尊贵的齐王殿下,无关她是男是女。
纪潇整个人挂在木架子,听到外面的声音,还有Jing力调侃一句:“这华飞没准是个送子观音转世,他一来阆州,我羊水就破了。”
林今棠听着很不乐意,一边拿帕子给她擦擦汗,一边道:“我才是负责送子的。”
纪潇得分出神去忍痛,脑子不太清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笑骂了一句:“去你的,唔……”
她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有些疲惫地闭上眼,林今棠见她扶着木杆有些吃力,便把她抱下来,挂在自己身上。
他扶着她,温柔地在她脸上亲了亲:“若是撑不住的话,便去躺着,保持体力要紧。”
纪潇隔了好一会儿才应:“还行,有力气,我只是……没想到这么疼。”
她声音有些发颤,疼得一顿一顿的:“我,上过……上过战场,受过腹伤,背伤,刀枪剑戟,都没有……没有这么,疼,的。”
林今棠心疼得要碎了,不住地拍她的后背,除了“对不起”,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快又意识到,自己在这瞎道歉,还得让纪潇分出神来安慰自己,又连忙转口:“我们打个赌,我赌你一个时辰内便能生完,绝不受更多的罪。”
纪潇笑了下:“你要是……输了呢?”
林今棠:“我输了,便答应你任何要求,我赌对了,我便要亲你。”
夜色渐至,一个半时辰过去,自然是林今棠输了。
纪潇以为自己便算是疼,起码也能忍住不喊,然而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哼哼唧唧,她也不记得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声音哼唧,反正嗓子不受控制,那些声音,似乎都是无意识地溢出来的,是最本能的反应。
幸好她便是怀孕的时候,也没少四处走动,体力依旧超群。
站着生相对来说没那么疼,还快,但很少有小娘子能一直站着生完的,通常站一会儿就没力气了。
纪潇这胎不算是特别顺,前前后后三个时辰,却始终坚持了下来。
请来的稳婆频频惊叹,说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坚强的女子。
“快了,快了,娘子再用力一些。”
纪潇心想:我哪还有力气可用。
她的力气不是累没的,完全是疼没的,现在身上发虚得很,她干脆跪了下来,借着俯撑在地上的姿势平复气息,这样一点点的省出力气,总算是听到了一声声惊喜的欢呼和夹在其中的婴儿啼哭。
她两眼昏花,感到自己落在了一个怀抱里。
心里头想:小兔崽子给我等着,早晚收拾你。
纪潇倒是没有昏过去,她稍稍缓了一会儿,意识就清醒了,疼痛还是没散去,但这点余痛好忍多了。
林今棠守在她身边,又是亲自给她擦掉身上的血迹,又是吩咐人端吃食,亲自喂到她嘴边。
稳婆头一次遇见自己和婢女们的活计都被郎君抢了的情况,抱着裹上襁褓的婴孩站在一旁,颇有些茫然。
她等林今棠稍稍得了空闲蹲到纪潇面前的时候,将孩子抱到床边,笑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