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鼻腔中流出,整个一个七窍流血的模样,两眼翻白,看起来形容可怖,好似大病又犯。
临昭慌忙大喊:“耿太医,你不是说父皇只需静养吗?怎么会这样?!”
那耿太医本是跪在地上的,现在连滚带爬地翻到永宪帝身旁,又是摸脉搏,又是翻眼皮,手忙脚乱。不多时,太医院又接连来了几个太医,把脉之后俱看不出来有什么症状,只说是脉搏微弱,像是体虚,可其余的……竟都说不出什么来。
耿太医心中惶恐,连忙把自己之前开的单子拿了出来给太医院后来的几位瞧上一瞧表明自己的清白:“众位同僚,老夫这药方开得也是本本分分的,皇上不应当有什么差池才对。”
临昭只差没有一脚踢上去了:“父皇危在旦夕,耿太医竟只想着自己脱身,都说医者仁心,你就是这么‘仁心’的?”
唐翎拉住临昭,小声宽慰:“你且让太医们仔细瞧一瞧,这时候不要捣乱。”
心中却想他们若能瞧出来才怪,这药是她从槲影那边弄过来的,刚才混在耿太医的药中让永宪帝一起服了下去。槲影也曾行走江湖,稀奇古怪的玩意多,这东西是他以前告诉自己可让人七窍流血形似假死,实则对身体倒无什么伤害,缓上一阵人便醒来了。江湖上有的仇家多的人就会给自己备这种药,以防必要的时候可以脱身。
太医们研究了一番药方,觉得耿太医这药方确实没什么问题:“这药方性温和,并不是什么虎狼之药,不要说是喝了一副,就是喝下个三五副,对身体都只会有百益而无一害。可观皇上症状,倒像是受了大的冲击。”
耿太医抖着双手,对着唐翎道:“公主,你也听见了。下官这药……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若说有问题的,怕是只有……只有公主给的……”
他话未说全,可屋子中众人皆明白了他的意思,临昭恨恨:“放肆,要用皇姐的血也是你说的,现在出了事情,又将责任推到皇姐身上,父皇现在昏迷,你便以为无人能取你项上人头了么?来人,把他给我……”
“临昭!”唐翎及时喝住临昭,她烟眉轻蹙,眼眸往屋中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梁迢和秋岁那边,却好似具体又不知道是在看谁:“耿太医,是你说的同宗之血方才不排斥,你现在这意思,难道是说我同父皇不是同宗之血?”
耿太医本只是想推卸下责任,却没有想到唐翎把话题往这方面引了过来,连声道:“岂敢岂敢。”心中却是莫名,心想这景阳公主真是奇怪,先前是她威胁说要用血为了等永宪帝醒来好邀功,她自己应当心知肚明这东西不过是说出来骗人的,什么血不血的对药效根本没有半分影响。本可以轻描淡写的带过,如今却刻意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把自己置于不妙的境地里。
他轻咳了一声:“问题定不在公主身上……”
他话还未说完,云昭顺着唐翎的目光注意到那两个小宫女中有一人神色有异,他脑中主意转得快,瞬间便打断了耿太医的话:”问题在不在皇姐身上可不好说,耿太医这样随意妄断,反倒容易错失找出父皇病因的机会。”
唐翎在心中道了一声云昭说的好,这孩子虽说不是为着她好的,可也算是Yin差阳错的帮了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临昭上前,眼神凶了起来:“你自你母妃事情之后便一直对皇姐有意见,这时候就不要出来搅浑水了。”
“皇兄此言差矣,”云昭看着临昭这幅模样,不怒反笑:“耿太医说了,同宗之血才不排斥,可观父皇如今这模样,你心中难道就不生疑么?”
“有什么可生疑的?!”临昭一把揪住耿太医的脖子:“你不是说你的药可温养,便是喝上三五副都无事么?那你再煎一副过来,叫皇姐滴血其中,这次不要父皇,我来试一试,便知有没有问题了。若真有问题,大不了我同父皇一样七窍流血惊厥昏死。无论如何,我容不得任何人信口雌黄污蔑皇姐。”
耿太医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还在踌躇,就见临昭一双眼睛瞪了过来:“还不快去!”
云昭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这药临昭喝或者不喝,对他而言都没有半分影响,不过是场好戏,自己看看也图个乐子。若唐翎真有什么问题,到时候临昭卧病在床,得利的也是他自己。
唐翎手不经意绞着帕子,没想到临昭这时候要跳出来。她只恨梁迢还是这样沉得住气,朝她望过去,却见她难得露出一副愁眉不展似乎很是为难的模样,突然想起临昭可是梁迢的亲弟弟,她心中总归是在意得很的。唐翎心中瞬间放心不少,又有了新的算计。
新的药很快便煎好了,唐翎拿着刀,看了眼云昭又看了眼梁迢:“这一碗药下去,若临昭毫发无伤,此事便同我没什么干系了,还请云昭皇弟勿再挑拨,离间父皇同我们的感情。”
云昭笑了笑:”皇姐这是哪里的话,我哪敢挑拨,不过是小心谨慎一些罢了。临昭皇弟,请吧。”
梁迢的手抓着衣角,蓦地紧张起来,连秋岁都感觉到了。她却只当梁迢是看见唐翎姐弟被为难才如此这般,还在一旁小声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