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舞女和乐师。叫她不由得感慨一句“朱门酒rou臭”。
这舞女在灯光的映照下舞姿曼妙, 随着乐师的音乐翩翩起舞。身上不知用了什么样的香粉, 空中都是脂粉黏腻的香气。
唐翎往上位上看去, 见永宪帝随着这歌舞眼神迷离, 很是陶醉。左侧坐着柳妃,右侧拥着郑美人。她喝了口果酒,心想, 有的人之所以被逼宫真是有原因的。
柳妃捧着酒杯同永宪帝推杯换盏, 两人好似很快活的模样。郑美人在一旁面色有些发白,不言不语。
唐翎实在是看不下去,站起身道:“这些个舞女身上脂粉气太浓重, 难免冲撞了郑美人腹中龙子,实在不宜在这里久待。正好景阳也又些不胜酒力,不如送郑美人一程。”
柳妃想得个同永宪帝单独相处的机会许久了, 觉得这次这景阳公主也算是有了些眼力见,连忙道:“景阳说得有理,郑美人肚子里的可是大雍皇嗣,这些个闲杂人等本就不应近她的身,皇上, 你觉得呢?”
永宪帝被歌舞或是歌女迷了眼,哪里还在意他们说得什么,拉着郑美人的手假意关心了几句,便放她们回去了。
这时,一曲歌舞刚毕。所有舞女都涌回自己的位置上去,郑美人走路不稳,一个不小心,倒被一个小舞女撞了一下。
唐翎因知道她在船上即将发生的事情,本就对郑美人的身体很是紧张。见她被碰撞,当下有些怒道:“你如何走路的!学了多年的舞技,倒是连路也不会走了?”
舞女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跪在了地上:“民女一时不察,冲撞了贵人,罪该万死。”
这些舞女本就不是宫中人,连人都认不全。见权贵一怒,便吓得有些瑟瑟发抖。唐翎吐出口气,知道是自己太过失态,板着脸说了句:“下次注意些,莫再莽撞。”
永宪帝远远瞧见这一幕,只觉得莫名其妙,说道:“景阳,你今日是怎么了,莫要坏了在坐诸位的兴致。”
唐翎压下心头情绪:“是景阳失礼了,众位……继续。”
她扶着郑美人往里头走去,灯火阑珊中,唐樾瞧见她脸色不好就要跟上去,却一把被槲影拉住,低声训斥道:“你去哪里?”
“去瞧瞧公主,她似乎……有些不对头。”好似格外紧张一般。
“皇上还在这里呢?你难道要领着你的奉承卫一同退了?”槲影咬着牙:“一碰见景阳公主就忘了‘规矩’二字该怎么写。”
唐樾知道他说得对,停了脚步,垂首道:“抱歉,将军,是下官失职。”
槲影打量了他片刻,见他没有离席的意思,这才松了手。狠狠戳了下唐樾的肩:“记着自己的身份。”
唐樾面色不变,心中却重复了一遍槲影的话,记着自己的身份。好似只有这么跟自己说着,才能叫自己定心留下一般。
唐翎的身影在灯火葳蕤中越来越远,一个转弯,扶着郑美人进了船舱里便再也不见。
隔绝了外面的歌舞声,厢房过道里安静不少。走着走着,唐翎却感觉郑美人手心越来越凉,她不敢问,直到把郑美人送进房间,才小心翼翼开口道:“你近日身体可还好?”
“好得很。我一向活蹦乱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往常一样,没心没肺的模样。
清画却在一旁嘟哝道:“哪里好了,以往美人爬树大气都不喘的,孕中五六月的时候也是如此。可最近,连走上几步路都觉得心口发慌。分明就是需要调养。”
唐翎看了眼梁迢,见她眼神也是赞同的神色,心中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皇帝他……我是说父皇他本就不该要求你一同上船,你……怎么倒也不拒绝。”
郑美人眉眼弯弯:“大雍运河河道修好的那天,皇上很是开心。一来为了民生,二来皇上本就是个爱玩的性子。他想让我陪他一同游玩,我心中倒也是很高兴的,身上累些便累些了,怀着身孕么,哪有不累的。若要荣宠,便要抛下其他的东西,世事总是难兼得的。”
“父皇的荣宠有这么重要么。”唐翎冷不防问出口。
郑美人想了想,用力地点了点头:“重要的。”她顿了顿:“以往我也觉得不重要,可愣是因为没有荣宠,安阳自小就从我身边被抢走,十三年了,都不曾同我将心结解开。和你这个皇姐都要比和我亲近许多许多。景阳,你说重不重要呢?”
郑美人不喜欢永宪帝,唐翎看得一清二楚,若是喜欢,便不会在舞女近身之时毫无反应。她讨永宪帝开心,原来为得是这个理由。
她一时不知该同情永宪帝还是郑美人,只觉得两人皆可怜。她看了眼梁迢,心中叹了口气,大致明白了系统先前所说的“虽纵享富贵,却难言幸福”。
☆、青州县
唐翎安静的坐在郑美人身侧, 沉默着, 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美人知道她一向是个心思重爱多想的, 想出声安慰,又不知道要安慰什么,即便知道, 她又觉得自己嘴笨, 还是不说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