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知道了,终究有损公主清誉。你可知我刚才进厢房的时候碰见谁了,是柳妃!她竟什么时候来了, 我们先前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
梁迢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柳妃来自有她的目的,总不会把心思放在公主身上的。这船上熙熙攘攘,皆是有使命的人,谁还会像在后宫里似的,一个个盯着别人不放。”
顿了顿,她又道:“再说了,阿樾你不放心?他和公主什么关系后宫里人人心知肚明,本就是姐弟,坏不了公主清誉。”
她说到“姐弟”二字的时候,秋岁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是没想到她就把这层关系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梁迢无谓,一双笑眼故意逗她,提了些音量继续道:“本就是姐弟,怎么还不能说了。”
秋岁做出要去撕她嘴的样子,梁迢顺势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她一瞧,是个纸包,里头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我来是给你送东西的,”梁迢道:“这是泽泻,对治眩晕症状有奇效,我带了些上船,先前忘了给你。你和公主若晕乏得厉害,可以试试这个。”
秋岁道了声谢,就听得梁迢说:“我去郑美人那边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多上点心。对公主,还有,对阿樾。”
“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梁迢一笑,做出神秘的样子,什么话也没说。
秋岁哼了一声:“你不说,就当我不知道了?前段时间都是你同他有联系,阿樾有什么事情,公主也总是叫你去。大概一来二去你也终于明白了他不是什么坏心的人。梁迢,我就说了吧,惠承宫人都是真心待你的,无人例外。”
梁迢摆摆手,不欲说这些矫情的事情。她倒是没觉得唐樾有什么“待她真心”,可他待景阳公主真心倒是实实在在,真心得都让她觉得有点可怜。
她嗤笑一声:“可怜他罢了。不过是帮他说几句好话,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说着转身便走,嘴里道:“我该回去了,清画那边还需要我搭手,郑美人瞧着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秋岁看着她背影轻笑了一声:“死鸭子嘴硬。”
她推了门进去,把泽泻收好。也不去打扰里屋里的两个人,自己安安静静地坐在外头做着女工。
唐樾一睁眼,就看见落日余晖昏黄了河面一片,时光静谧,倒叫他睡了一下午还有些留恋。抬眼间,就见唐翎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他一个激灵,连忙站起身,才发觉身上披了一件毯子,因为自己突然站起来,毯子滑落到了地上。这毯子必然是唐翎给盖上的,他又匆忙弯腰去捡,手忙脚乱得很。
唐翎几乎要被他一系列动作逗笑:“慌什么,敢在这里睡下,醒来却慌神了?真不知是要说你胆大还是胆小。”她故意板着脸,没露出一点笑意出来。
唐樾被她这神情弄得心中更是忐忑:“只是想在皇姐这里坐一坐的,没想到睡了过去,我……”
“又没怪你,秋岁说了,你是送药过来的。”唐翎喝了口茶:“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坐着都能睡得那么沉。下午的时候我见外头有奉宸卫在走动,怕耽误你事情,叫了你好几遍,你都没醒。”
唐樾下意识按住了腰间的佩剑,又恍然想起这是在唐翎这里,把手松了开:“没事,今日已经巡检过了。没什么大事,皇姐不用替我担心。”
秋岁本是正要送茶水进来的,一时间听得唐樾左一个“皇姐”又一个“皇姐”,听得是心惊rou跳。更令人心惊rou跳得是,唐翎竟然也由着他这么喊,半点没觉得不妥。
她一时间犹犹豫豫要不要这时候进去,就又听得唐翎道:“你睡得确实沉,束冠都有些乱了。”
她伸手指了指唐樾头顶:“这幅模样出去要叫人笑话的,跟我过来。”
唐樾乖乖随她坐到了镜子前,唐翎把束冠取下,拿着梳子将他的头发梳理整齐,又重新戴了上去。唐樾透过铜镜看向她,道:“先前我替皇姐戴过簪子,如今皇姐替我戴束冠。”
唐翎漫不经心:“戴簪子?你什么时候替我戴过簪子?”
唐樾一愣,睫毛垂了下来,眸色沉了几分:“及笄礼的时候,皇姐大概是不记得了……也,无妨。”
“及笄礼?不是阎渡川替我戴得么?”
唐樾睫毛又是往下垂了几分,几乎快要把眼睛遮住:“及笄礼之前,皇姐要试戴凤簪,当时是我……若真论起来,第一个替皇姐戴簪的应当是我,并不是阎大人。”
他这么一说,唐翎才有些想了起来,笑了下:“想起来了。”
唐樾抬眸,瞧见唐翎已经起身,往旁边的茶座上坐去,换了个话题,问他道:“你应当知道这船行驶的线路,还有多久……到青州县?”
“青州县?”唐樾很明显是没有听过这个名称。
唐翎换了种问法:“我是指,江南一代。”
唐樾不知她为何问这个,却也老老实实地答道:“这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