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忘记过你没有?槲影是个冷性子,不爱说话,可教你功夫的时候,他偷闲了没有?到了这时候,你倒是一点留恋也没有。”
“我不是,”唐樾抬起头,眼中有着点点泪光:“我只是怕公主厌弃我。”
唐翎被他眼中含泪弄得很是不好意思,却只能硬着心肠道:“厌弃你什么?厌弃你平日里兢兢业业、老实本分。还是厌弃你天资甚高,近来连槲影都同我夸你。亦或者你觉得我……厌弃你是我皇弟?”她说到最后,语气都轻柔了起来。
唐樾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公主说什么?”
唐翎扭开脖子,不去看他:“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愿认你。”
唐樾眼中带了些光彩,语气却像是步步步紧逼:“可是我自小过得便是人人喊打的日子,在这皇宫里,恐怕除了公主之外,没有人认不出我来,却从未有人同我讲过这样的话。我自小听得最多的便是辱骂,受得最多的,便是殴打。纵有锦心姑姑护着我,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因而……不得已,明明遇见公主是三生有幸的事情,却不敢同公主说实话。”
唐翎眼底划过一抹无奈:“我没怪你。”
唐樾眼中光彩更甚,可嘴上仍旧是道:“无论公主怪不怪我,都改不了我出生卑贱,见不得光的事实。”
“你这些年学什么不好。把你姑姑一口一口‘贱婢’的性子学得十足像。我嫌弃过你什么没有?是你自己多心,若真按照血统论起来,你同我一半血ye相通,我也是卑贱的不成?”她说了许多话,才重新朝着唐樾看了过去,这一看,便有些恼了:“你是故意的?你这表情分明就是心知肚明我不会赶你走了,故意说这些话来激我,阿樾,你这孩子真是……”
“真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只气了句“真是过分。”
唐樾心情舒展,也从刚才有些别扭的模样变回以往轻松一些的状态来。实心实意地道了句:“多谢公主。”
唐翎摆手,缓了缓说道:“不用叫公主了,平日私下里就同阿钊一样,唤我皇姐吧。”
唐樾蓦地睁大眼睛,他知道景阳公主必定不会再赶自己走,却没有想到庆幸之余自己也能获得这样的殊荣。
唐翎有意说道:“你性子沉稳,做事情又肯努力。既然我们有这样一层亲缘关系,我亦会将你视作心腹。你要铭记,无论何时,我们都应当是最亲近的人,是旁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离间的人。”
唐樾眼中熠熠生辉,他闭了闭眼睛,可那光彩终究是压不下去:“是。”他声音说得很是轻柔:“以后,定会为着皇姐肝脑涂地。”
看他这样子,傻乎乎的,心里应当是高兴得不得了。唐翎怎么看他怎么不像书中写得那个杀伐果决的人物形象,暗自好笑。
她抿了抿唇:“还不快把行李都放下来,收拾好了,就来毓芳斋同我用晚膳。”
以往她都是一个人吃饭,现在有了唐樾这个名份不正的小弟,以后应当是会热闹不少。
晚膳时唐樾颇有些不自在,秋岁给他添饭他,他接了过去又觉得不妥,认认真真地道了声“多谢秋岁姐姐。”
秋岁掩着嘴巴笑了起来,又看了看唐翎,没敢说什么话。
唐翎朝她望了一眼:“坐下一同吧。”
秋岁诚惶诚恐道:“奴婢何德何能……”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她话音刚落,秋岁就一屁股坐了下来,看来也是早有此意。啧啧,唐翎越发觉不能小瞧了她身边的这些人。
她看了看饭菜,由于自己平时比较喜欢素食,小厨房里按照她的口味做菜一向清淡,可她现在有孩子要养,还是大鱼大rou一些比较好
因而又对着秋岁道:“明天吩咐小厨房以后膳食里多加些鱼rou荤菜吧。”
秋岁立刻了然,冲着唐樾挤了挤眼睛:“你瞧公主待你多好。”又对着唐翎笑道:“公主没发觉阿樾来了这月余,比之前壮了点,又高了点吗?”
唐翎看了眼唐樾:“确实。”不过这孩子之前实在是瞧着瘦弱,现在虽然是壮了点,也还是看着清瘦。
阿樾腆着脸,认认真真地多吃了几口饭。
用过饭,他又陪着唐翎下了会儿棋,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这个晚上过得很是安宁。唐翎无意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连忙用手捂住。
唐樾笑了笑:“皇姐是困了。”
“确实有一些。”
她站起身,夜晚的宁静称得她眉目都柔和起来:“你回去吧。今日叫你陪了我许多,”她顿了顿,终于笑了下,这一笑便如同春水漾起涟漪:“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唐樾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似乎有些明白,又不是很明白。
最终也没有问什么,只是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他将门合上,正瞧见秋岁往这边来,对着秋岁道:“公主要歇下了。”
秋岁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便去服侍。阿樾,”她面上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