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对方, 不太确定地道:“原慕?”
那人朝她走近,贺瓷也确认了他的确就是原慕。
她不可思议极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国内的朋友,“你怎么在这儿呀?”
喻朝见她停在那儿,对面还冒出个人来,心里一紧,开了车门走了过去,“怎么了?谁来了?”
贺瓷转头看走过来的喻朝,解释:“是原慕。”
喻朝脸色几不可见地变了变,“哦,原慕啊,你怎么来了?”
喻朝多多少少做出了戒备之态。原慕在国内的事情他及时在跟进,现在是怎样一副绝境他更是明白,这时候不去想着力挽狂澜,反而出现在这里,谁知道他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万一是打算来个破罐子破摔怎么办?
原慕从小因为家境的原因,总比同龄人敏感许多,察言观色的本事比谁都强,自然看出了喻朝的意思。他自嘲地笑了下,表明来意:“贺瓷,好久不见啊。我没什么恶意,只是想跟你聊会儿天。能进去说吗?”
这、这是打算促膝长谈的架势?
秉持来者是客的传统美德,再加上他和自己的确没什么冲突矛盾,在国内发生的事情和她扯不上关系,两人还是朋友,她不能落井下石,贺瓷衡量了下,笑着答应下来,“好呀,等下,我开门。”
原慕心里突然有些许久没有过的暖流划过。贺瓷这个人挺仗义的。
他也回想起上回,傅谦同让他打电话给贺瓷,让他利用贺瓷,他当时觉得贺瓷没什么损失也就没什么愧疚感,可现在,愧疚感突然如chao般涌来。
他不该那么做的。贺瓷当他是朋友,可他这都在做什么?
原慕对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也开始踌躇起来。
在他犹豫着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的时候,贺瓷声音响起:“你发什么呆呀?快进来吧。”
喻朝也在看着他,但喻朝眼里没什么情绪,冷冷淡淡的,和他平时的形象一模一样。贺瓷有个冷面经纪人,很多人都是知道的,这个经纪人很少笑——准确来说,是很少对别人笑。他的笑容只出现过在和贺瓷及其助理交谈相处的时候。
原慕对他笑了笑,抬步进去。
看到别墅里的装修和家具、摆设,原慕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亏待自己的,即使在这里短暂地学习也会给自己弄一个能有多好就多好的住处。”
仿佛朋友一样闲谈和熟悉。
“是啊,我得在这待挺长时间呢,还是弄得舒服点好。”
这些东西里很多原慕都认识,因为它们的价格非常高昂,或多或少在杂志或者娱乐新闻上出现过。他和贺瓷的差距之大随随便便都能看出来。
就在贺瓷好奇他还要酝酿多久才肯表明真正来意的时候,他忽然就开门见山了,“贺瓷,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很羡慕你们这些出身富贵的孩子,从小到大无忧无虑的,前途一片光明坦荡。不仅有人宠着,还有人早早地就给铺好了路,路上没有一颗石子——就算不想走被铺好的路,也可以随意地选择自己喜欢的路去闯荡,反正,失败了也没什么,代价无关痛痒。你们永远都不用去担心什么吃穿住行,不用去担心学费,一个星期的零花钱就比得上我们一年的生活费,生活质量又那么高,比我们活的可真是轻松太多了。”
他的眼睛落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某品牌定制款,价格二十一万。
虽说当演员后片酬慢慢地可观了,这些东西买得起了,但或许是穷怕了吧,他从来舍不得买这么奢侈的东西。
贺瓷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感慨起了这些,也猜不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她想了想,顺着他的话安慰道:“没关系呀,以后你的孩子也是出身富贵的人家了,总是需要有一个人闯出头来的嘛,你这不就出头啦?”
原慕当演员的这些日子积蓄应该也不少,就算退圈,也可以拿这些钱去做点什么生意,生活不会差到哪去。
“贺瓷,我……”原慕的声音转为无力,“我在国内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现在被寰星封杀了。更准确地说,是被傅今弦封杀了。”
他脸色很复杂,“其实我这回来是想求你帮忙的。”
终于说出来了。
喻朝冷笑。
喻朝才不会天真地认为他会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形势最严峻的时刻跑出国来找贺瓷…叙旧。
至于目的……猜也猜到了,不过是觉得贺瓷好说话,可以利用利用。
“贺瓷,只有你能救我了,寰星下令封杀我,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了……寰星在圈里的势力你知道的……”原慕近乎哀求,“我走到今天不容易,我喜欢演戏,我不想就这样断送演艺之路……”
要是贺瓷如表面一般软软绵绵的,她真就答应了。可她是谁?贺家大小姐,豪门罐子里养出来的,哪能真跟表面上似的天真单纯。
她垂下眸,眼睫轻颤,拿起桌上的水杯握在手里看着,转着。
她心里有一杆秤,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却做不得,她都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