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元帝时不时盯着他的唇看。
而其实……今日在朝中,无数官员都装作不经意间的偷看他的唇。
他知道自己的唇破皮了,但这些人也没有必要盯着看……
卫家脱罪之后,他如何对待卫韵……?
当然不会放手,娶她么?贺子初也不知道了。
贺子初没答话,元帝又尴尬了。
是以,交代完卫家案子后,元帝就放了贺子初离宫,他对身边立侍抱怨道:“贺卿不好相处啊。”
立侍宽慰道:“皇上,武安侯这性子便是如此,奴才倒是觉得,也正因武安侯这般性情,才更值得信任重用。”
此言有理,贺子初不搭理他,照样也不会搭理旁人,重用他这样的人,很安全……
*
肖天佑又在宫门外堵着贺子初。
昨晚/青/楼/一别,他不太放心贺子初,见贺子初走出宫门,面容映着晨光,甚是俊挺,唯一不协调的地方,就是他的唇。
像是被谁狠狠咬了一口,都破皮了。
肖天佑额头溢出三条黑线,上前调侃,“子初,你昨天离开/青/楼/后倒是过的很欢/愉啊!”害他白担心了!
贺子初冷冷瞥了他一眼,“何事?”
肖天佑劝说自己应该习惯对方的冷漠,压着脾气道:“你昨日离开/青/楼/后,有探子一路尾随,不过我已经替你处理了,你该不会……真的打算与长公主敌对了吧?齐国公府如今可是与长公主走得很近。”
若是贺子初与长公主敌对,那就等于是与齐国公府敌对了。
这意味着“众叛亲离”。毕竟齐国公与褚夫人是他的姐夫、姐姐。
贺子初只丢下一句,“多谢。”遂直接迈步离开。
肖天佑张了张嘴,看着贺子初走远,才喃喃了一句,“不谢……”他们之间何须言谢。
可惜,再也回不到曾经了,那个人死后,一切都变了,他知道那件事不能怪贺子初,可他又能去怪谁……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私宅虽是挨近了武安侯府,但自那日贺老太太闹过之后,再无人敢靠近这座宅子。故此,从早到晚,都安静极了。
又是一天过去,卫韵总算是听到了一则好消息。
贺子初派人过来告诉她,父兄不必秋后问斩了,不过死刑暂缓,尚未彻底脱罪。
然而,这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有信心,卫家很快就能洗脱冤情。
已经入秋,但秋老虎依旧厉害,长安城的风微热,吹的少女一阵阵面红耳赤。
她已沐浴更衣,还命人备了酒菜,今晚贺子初一来,她就真的……豁出去了!
卫韵气势澎湃的打算着。
“娘子,您先去屋里坐着吧,晚上风凉。”秋蝉递了件秋香色披风过来。
凉吗?
卫韵只觉热得慌,她心跳加速,站在廊下望着垂花门的方向,他今晚会来么?卫韵想直接派人去请,可又担心会叨扰到了贺子初,万一他真有事要忙呢……
这样寻思着,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贺子初还是没露面。
他大约是不会来了。
卫韵有些侥幸,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胸口突然而逝的堵闷。
彻底入夜之后,卫韵进了屋子,桌上的酒菜却没让人收走,好像心里隐隐期盼着什么。
正要准备睡下,门外突然传来响动,“娘子出事了!外面着火了,娘子速速出来!”
卫韵吃了一惊,为了迎接贺子初,她身上穿的是薄纱裙,时间紧迫,她只能裹着披风就走出房门。
火势上来的很快,浓烟随着夜风弥漫宅子。
婢女一手捂着唇,猛烈的咳着,上前道:“娘子,宅子前后门都被人堵上了,有人在外面浇了火油!等着救火恐怕是来不及,娘子且随婢子翻墙先逃出去再说!”
卫韵,“……”
她突然呵笑了一声,有人为了杀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到何德何能?被人痛恨到了如此境地。
真到了这一刻,愤恨和恐惧莫名其妙消失了,她卫韵大难不死,日后必有后福,那些人不想让她好活,她偏生要好好活着!
“嗯,多谢。”卫韵道谢,唇角笑出了两只依稀可见的小梨涡。
婢女一怔,卫小娘子笑起来真好看,不过……这个节骨眼下,娘子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不愧是侯爷看中的女子,单是胆识就超过了多数人。
*
卫韵趴在婢女背后,由她背着,跳上了屋顶,这座宅子的婢女都会些武功,能将她救出来并不是难事。
一行人在私宅外面的空旷处落脚,再回头一望,只见硕大的宅院已被烈火团团包围。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几个黑衣蒙面人手持长剑疾步狂奔而来。
“糟了!有埋伏!”其中一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