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初有种不祥的预感,面无他色的问了句,“去卫府作甚?”
褚辰立刻道:“去提亲!我母亲若不同意,舅舅你就帮我证婚!待我去边关挣了军功,就另立府邸,我定要娶阿韵。”
果然如贺子初所料,他摩挲着杯盏的手微顿,“婚姻大事,还需得你父亲母亲首肯,否则……对卫小娘子而言并不体面。”
褚辰风尘仆仆而来,带着满腔热血,少年浑身的棱角尚未被磨平,无比自信的认为,只要他想做的事,他一定能办到。而对自己心尖上的姑娘更是势在必得,无人能阻挡他。
褚辰见贺子初面色微沉,这才留意到他脸上的划痕,不由得吃惊,“舅舅,你的脸……”
他这位舅舅总给人不似凡人之感。
此刻,舅舅脸上的几道划痕着实诡异。
贺子初声线极淡,仿佛根本不当回事,“一只猫儿抓的。”
闻言,褚辰并未多疑,毕竟在他看来,那几道伤痕的确似猫爪留下的,“舅舅养了猫?是何品种?我倒想给阿韵也弄一只。”
他什么好东西都想赠给卫韵,但卫韵对首饰脂粉不怎么感兴趣,褚辰一听到贺子初养了猫儿,他也想给卫韵寻一只。
贺子初呼吸一滞,莫名烦躁,“稀罕品种,仅此一只。”
仅有一只?
褚辰认真问道:“雄的?还是雌的?”
若是雌的,还能生育小猫儿。
贺子初抬眼深深的看了褚辰一眼,违心道:“雄的。”
那真是可惜,褚辰犹豫了一下,为了卫韵,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舅舅……您能否割爱?阿韵喜欢猫儿,我此前却是没有碰见好看的品种。”
贺子初饮了口茶,对这个外甥愈发不耐烦,尤其是一想到梦里的场景,是褚辰与他的妻拜堂成亲,他就更没了耐心,“不能割爱。”
褚辰,“……”
第十章
“不能割爱。”
贺子初几乎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他比褚辰年长了十二岁,是褚辰嫡亲的娘舅,但贺子初没什么“呵护幼小”的心思。
他表面上看似秉节持重,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有多疯狂。即便今日已无醉意,贺子初也甚是清楚他自己的欲/望与野心。
不能割爱。
事关她,他任何人都不让!
相似的容貌、名字、马术……就连隐秘之处的胎记也一样,不是贺子初异想天开,这些年不乏有人给他送美人,那些女子多多少少与她有几分相似,可他每每见了,只觉厌恶至极,别说是当做替身了,他根本不想靠近。
但是卫韵不同,至于到底哪里不同,贺子初一时半会找不到答案,可他隐约知道,卫韵和他的阿韵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褚辰语塞,见贺子初这般“小气”,他也不敢硬抢。
少年郎君咽了咽喉咙,只觉这个舅舅似乎有点难相处。不过也罢了,等他有机会,再给阿韵寻只更好看的猫儿。
卫韵依在美人靠上发呆。
这几日她一直在回忆着那些古怪的梦境,但也着实想不明白贺子初为何要那般对待她。
以贺子初如今的身份,即便是王侯将相家的女子,只要他勾勾手指也能娶到,他偏生来招惹她,他就不担心世人辱骂他品行卑劣?!就连自己亲外甥的未婚妻也不放过……?!
卫韵气血翻涌,她一定要想法子,彻底杜绝与贺子初的往来。
秋蝉端着一只雕红漆海棠花茶盘过来,上面摆着一盏定惊茶,几天前姑娘夜半醒来大哭,还惊扰到了老爷与公子,经郎中诊断是受惊过度。
但至于姑娘为何受惊,她自己则说是因为梦魇,老爷与公子也就信以为真了。
秋蝉伺候了卫韵饮茶,道:“娘子,武安侯与褚世子登门了,眼下人就在堂屋与老爷、公子说话。”
“咳咳咳……”
卫韵被茶水呛到了,猛咳了几下。褚辰来卫府实属正常,可贺子初过来作甚?!
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毙!
即便卫韵与贺子初仅有几面之缘,可卫韵不是一个深居后院的傻姑娘,她能感觉到贺子初看着她的眼神不同寻常,还有他每次都在令人难以启齿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卫韵窒息。
“替我穿戴好,我这就去前院。”卫韵身上只裹着一件秋香色绫罗披风,墨发用玉扣固定在身后,怎么看都是一副居家休憩的模样。
秋蝉诧异,“娘子,您这是怎的了?”
卫韵摇头,“不必多问,我心中有数。”
她咬着粉唇,水眸中恨意难掩。贺子初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她就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不能告之父兄,亦不同褚辰讲,更加不能与闺中好友商榷,她只能自己生生熬着。
前院堂屋,卫府虽算不得勋贵,但乃书香门第,府邸不大,却是修葺的规整Jing致。卫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