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差吏和路人的注意, 这里刚刚迎接过昭乐公主的玉驾,对于丹渚这个帝子之师敬畏有加, 乐岚不过是稍微同他站了那么一会儿, 楼上便探出了不少观望的脑袋。
丹渚之所以会对她的动向未卜先知, 想来是她施法之时,被他察觉到了那如意锁上的动静。
乐岚站在一旁, 有些不大自在,连笙既然已经被丹渚送到了九宫山,她留在这里也无甚意思,楼上的人由他们看去, 她步子一转, 就要离开泾州驿站。
丹渚在她身后道:“对于公主来说, 较之留在京城,九宫山是个更适合她的去处。”
“你用了什么法子, 才让连笙答应去那个地方?”
“郡主似乎弄错了,下旨的人是陛下, 并非天命司。”
乐岚有许多问题想当面向丹渚问清,他来到天命司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和皇后一党搅在一起;他和龙族究竟有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 甚至于杀了那黑蛟的性命之后, 连它的魂魄也不放过, 以那样残忍的方式置它于无间地狱, 永世不得超生。
以及,丹渚其人的真正面目。
她试图用神识探查过,可每当神识扫到他周围时,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就像只密不透风的蛋壳,无论如何也窥测不到其中的玄机。
丹渚的气息与常人无异,可他若真是寻常的修士,做什么要隐藏自己的灵识?
她撑起一道结界,隔绝了外界的视听,看向丹渚道:“我们之间还有一笔旧账没算,但我现在没心思同你计较,不管你打的是什么算盘,离我身边的人最好远一些。”
顿了一顿,她放开了几分威压,掷地有声道:“否则到时新仇旧账一起算,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丹渚此前全然是一副漠然的神色,可这番话落了音,他却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头一次有所反应,偏头嗤笑了一声,讽道:“你的修为不怎么样,虚张声势的腔调倒跟天上那些神官学了十成有九。”
“我的修为是不算高,”乐岚心头压着火,丝毫不肯示弱,“但对付你足够了。”
谁说一个人的实力只凭修为论高低?倘若都照如此算法,那活了两万年的王八岂不是比活了两千岁的战神还厉害?
苍龙辉耀,向战而生;她自小到大,下过最刻苦的功夫从来不在法术的修行之上。
虽然绝大部分的神仙都以术法为主,可惜她从小的家教告诉她,法术都是虚的,拳头才是真的;及至上了南天门,受教于瑶风上神座下,上神告诉她,法术都是虚的,手里的剑才是真的。
若论斗法,她确实修为不足,别说是丹渚,随便揪个土地都比她强;可若是论起打架斗殴来,她还真没怕过谁。
丹渚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难免错估她的实力,乐岚巴不得他把自己往轻了看,最好把她当成不值一提的菜头小仙,这样到时候打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她扔下这句带着些挑衅意味的话,便撤下了结界,丹渚没有言语,只是回了一个不置可否的眼神,看着她出了泾州驿。
九宫山,四象峰,九华洞,乐岚确认这一次所找的地方正确无误后,踩了阵风便到了北域。
在四象峰上甫一落脚,她先重重打了两个喷嚏,险些就地冻成鹌鹑。
高处真是不胜寒啊不胜寒,她来得匆忙,身上还穿着略显单薄的秋装,掐了个御寒的法诀,这才觉得自己又复苏了过来,打量了四周的地形,便往九华洞的方向去。
走了两步,她意识到若被连笙看见自己凭空出现在九宫山上,难免引起误会,便化成了个小道姑的模样,匿了身形避开守门弟子,悄悄进了九华洞。
九华洞说是个山洞,但其内部装潢Jing致,即便比之王公贵族的府邸也不遑多让,每个洞xue皆修建成私宅式样,处处皆安着金灯红炉,因小公主刚刚住了进来,洞中又新添了许多暖炉,以作保暖之用。
连笙在这里的待遇,倒比朝阳殿里更胜一筹了。
乐岚找到她时,她正窝在玉床上睡觉,怀里抱着只芳香馥郁的暖炉,溢得满室都是暖融的香气。
她一进门,就嗅到了混杂在其中的安神香的气味,到了床前,她摘了一片龙鳞,在掌心一摩,化成一张薄薄的贴纸,而后她撩开连笙背后的长发,将那张鳞纸小心地贴在了她的颈后。
连笙睡得很沉,丝毫未发觉脖子后的变化,将头往云被更深处埋了埋,便继续睡了。
做完这些,乐岚才放了心,将被子给她盖好,隐身出了九华洞。
她的鳞片虽然没什么招福的作用,但好在辟邪的效果还不错,充当个护身符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又与她息息相连,若连笙遇到了什么危险,她首先便能感应得到,再不会闹出类似于如意锁这般的岔子了。
到京时已是傍晚,天上忽然下起了蒙蒙的小雨,走了一会儿,雨势渐渐大了起来,一时半刻是走不到家了,乐岚索性到一家店里避雨。
她低头盯着地上的雨涡出神,未留意时,有双